“哎哟,小哥哥崩溃了~让我来安抚一下?哈哈哈哈!啊!”
忽然,那人大叫一声!地上滚动着一个破旧的铁锈罐头,发出声响。除了周隐以外的所有人向巷子外看去…
“我靠!”
“妈的!什么人!有种进来啊!”
祝瑜缓缓走了进来…白色校服在阴暗种身影鲜明。
目视之中,五六个人控制住了周隐,在逼他,在欺负他…
祝瑜心头像被针扎了一般。
“你是谁!”
周隐那么自傲的人,那么想伪装自己的家伙,被人羞辱至极…祝瑜的心砰砰直跳,脸颊发红一直到耳朵…
他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欺辱,霸凌,不堪。
他是不堪的灵魂,而周隐…是上帝遗漏的孩子。
祝瑜克制住自己的愤怒,强压气到发抖的自己默默合起伞,垂睫挂珠的眼睛木然而可怕,深不可测的鬼直勾勾地盯着死亡。
“我是他哥。”
这副鬼样子为什么偏偏是祝瑜看见了…
“他不是……”
周隐摇晃垂着的脑袋,矢口否认。什么狗屁兄弟,他没有哥哥。
“妈的!原来是一伙的。”
“他长得真好看,可以叫过来一块玩玩~”几人互相觑了一眼恶趣味,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祝瑜勾起浅浅的魅笑…本就心情不佳,非要给自己当沙包。
这群人没有虔诚的灵魂,永远不知道——美丽在圣经中往往指代勾诱人心让人自堕地狱的恶魔。美丽的事物不会是在地狱的天使,而是游戏人间的恶魔。
祝瑜放下了书包…
“那我们玩玩。”
这声音在阴湿的小巷穿出太过清透,就像掉入污水里的玻璃珠。
忽然,一阵惨叫响彻巷堂!周隐猛地抬头——
少年抬起伞柄,勾住领头人的脖子,瞬间拉回的同时祝瑜长腿猛地一踹!那人被踹飞还连带直接弄倒三人。
逼仄的小巷里,四人倒地不起,嗷嗷直叫。
那人勉强撑起,肋骨好像断了…他食指指向祝瑜,惶恐地问:
“你……你是干什么的!”
话还没说完,又有人扑了上来,祝瑜反手握伞向后一捅,犹如钝刀屠宰,那人直接拱背,把头向前凑,祝瑜若真想杀人,眼下只需要朝他的太阳穴用力一击,他再无生还可能。
可祝瑜没有。
身体前倾,改用膝盖向上用力卸去那人多嘴的下巴,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而后从容地慢慢扫视一圈余下了五六个人后回道:
“喂猫的。”
那些人像被钉子钉在原地的罪人,等待末日审判。
周隐站在原地,原来在自己身上犹如挠爪的猫是一只彻头彻尾的恶魔。
那趴在地上嗷嗷直叫的人双眼充血,被羞辱的脑子恼怒至极,拿着小刀直接捅向祝瑜!
祝瑜虽有所防备,但实在难以捉摸人心!一刀下去,他必死无疑…
忽然周隐拿起书包,砸向了那人,躲避时挥舞的小刀划开了书包,猫粮包装从里头掉了出来洒落一地。
其余的人一看见有刀出,跑都来不及,顷刻间人去巷空。
杂沓的街道上,到处都是猫粮的残余,祝瑜看着满地周隐的心意被践踏,他竟动了不该有的念头。
祝瑜的校服被他们拖沓的脚步连带起的水洼溅得满身污渍。少年的气质顿时与先前完全不同。
只剩下的那一个混混这下彻底恐惧,他胆怯地咽下口水的同时,倏尔一拳干在他的眼窝骨。祝瑜又朝胸腔干脆一脚,小刀脱手,交接易主!刀背对动脉,混混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求饶。
从小到大,父亲为了以防万一有任何意外发生,把祝瑜送去学了很多很多防身的格斗术,柔道,散打,甚至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在国外就为了学习黑色铁器。
可他却对人性束手无策。
凭什么…都是他们受欺负。
祝瑜空洞的眼睛看着地上破碎的书包和猫粮,因为这群该死的人,今夜的猫咪得有多难过。
“烂人…”
祝瑜心里头泛起寒意…这人该死。刀背忽然对转,刃光银锐一刀下去地狱收人。
“祝瑜!”
收的是摇摇欲坠的祝瑜。
周隐从后抱住了祝瑜,握住他的手臂,摁下了他的手,小刀哐当落地的同时,那人见势立即逃窜,像极了一只彻头彻尾苟活的老鼠。
祝瑜怔忡在原地,耳旁是周隐的呼唤:
“祝瑜。”
停顿的刹那,万声静籁。耳边嗡嗡充斥着血液汹涌流动的声音。
“祝瑜。”
小巷里彻底只剩他们了。湿答答的冷空气,坠着海风穿巷。海鸟不来,野猫常在,阴沟里的老鼠在下水道偷吃泡发的猫粮。
祝瑜转身看向周隐,他发梢滴水,眉眼含蓄,脸上斑驳着红与污渍,嘴巴微张着呼吸,身体起伏着克制。
眼睛中碎尸万段的破碎,割裂着人最抵触的丑恶现实。
祝瑜终于不用克制自己,全身止不住地发抖,僵硬地抬起手,用袖子拼命擦去周隐脸上的痕迹,他擦的仿佛是过去的自己:
“周隐…”
他差点就堕入地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