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狂一时间说不出话,今天确实过分。
萧璋执说完这话见他没反应,慢吞吞地侧身朝外。
阮狂抓着抱枕的手缩紧,原先怎么都赶不走的人要主动离开,他该高兴的,但心里却一点都不畅快。
他答应陈兆了,对,他还收了萧璋执的钻石和支票。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这人还给自己过生日!
他阮狂惜命,但是不能不讲道义。
“等下!”阮狂翻过沙发背落地。
那道身影停住。
阮狂松了口气,低声哄着:“我没有要杀你,那刀是假的。”
箫璋执朝他的方向转了下。
“真的,不信你自己摸,”阮狂说,“你先开灯,我不动,你把刀捡起来看。”
萧璋执眼眸动了下,垂着脑袋像是许久没打理的绿植蒙了尘,沾了点水又摇摆着散发出生机,只是还惦记着没被关注时的委屈,嗓音像是飘在空中:“你很凶。”
“我不是故意的,”阮狂放柔声线,“我给你道歉。”
萧璋执说:“天好黑。”
阮狂接上:“对,天好黑,外边还在下雨,别出去。”
萧璋执重复:“天黑。”
阮狂了然:“和我睡一个房间。”
萧璋执往回挪了点,又说:“好热。”
这么大的雨,热个鬼!
阮狂就三秒没接话,萧璋执又义无反顾地往外挪。
“好好好!”阮狂投降,“开空调!”
空调被调到最低,身上就盖着薄薄的一床被子,阮狂这会儿却觉得有点热。
他瞪着天花板瞪到眼睛酸,转着眼珠子看了眼近在咫尺的俊脸,又垂眸看了眼被萧璋执禁锢住的身体,无声哀嚎——老子就不该心软!
暴雨冲刷了夜里争吵过的痕迹,朝阳穿过窗户洒进房间,叫醒床上的人。
“老婆,早。”箫璋执温热的气息喷在他颈侧。
阮狂动了下:“痒!闷!你松开点!”
箫璋执笑了下,把腿从他身上放下来,低声问:“老婆,你是在想皮猴子吗?”
嘶,这人怎么老是能戳中他心思。
阮狂脑中闪过孙静安那明亮的双眼,心间又泛上愧疚感,他犹豫道:“不能对小孩食言,对吧?”
“老婆,这么久了,很安全。现在没人认识你我,而且,巷子里的人来往才是正常的。”
阮狂没回,即使这样,他忽然冲过去找一小孩也挺奇怪。
箫璋执捏着他的手指说:“我有办法。”
“什么?”
“我们店铺新开业,都没几个人知道,”萧璋执变魔术似地从床头拿出一叠传单,“我们去宣传下。”
阮狂讶异:“这又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订蛋糕的时候。”
“对了,我还没问你,”阮狂凑近他,“你订蛋糕的钱哪来的?”
“我攒的。”
“你哪有钱攒。”阮狂不解,他每天就给萧璋执一点买早餐的零钱,顶多也就剩个几块钱。
萧璋执看他一眼,有些别扭道:“就那样攒的。”
“哪样?”
“那家店的老板经常给我打折。”箫璋执伸出一只手,“五折。”
“五折?!”阮狂提高声线,那家老板出了名的抠门精,一张纸巾都要收钱,“凭什么!”
萧璋执语气微微扬起:“他说我长得好看。”
阮狂掀开被子打了个哆嗦,顺手把空调关了,咬牙道:“以后不许去那家!”
萧璋执坐起身,捞过衣服套上:“打折,老婆,可以省钱。”
“老子差这么点钱!”阮狂手指戳他肩膀,“说了不许去!”
敢觊觎老子的人!老子的人老子自己养!
“好,我不去了,”萧璋执揉他脑袋,“别生气。”
“谁生气了!”
上午简单收拾了下小卖部,阮狂便拿着传单溜达出门,到仁青院门口,抬头朝树上看去,果然见到了那只皮猴子:“喂,小孩!”
“是上回救我的哥哥!”皮猴儿兴奋地喊。
阮狂下意识要接,孙静安却自己手脚并用地爬下来,冲到他面前拽他的手:“哥哥,我奶奶说要谢谢你救我,我去池塘边好几回都没见到你。”
“你还敢去水边!”阮狂在他脑门轻轻弹了下,“不是说了,那边不安全!”
“没事儿!”孙静安挺起胸脯,“我很小心!哥哥,你来,我让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阮狂蹲下身,把传单递给他:“这是我开的小卖部,今天会送小玩具,你去不去看看?”
孙静安眼睛一亮,抓着传单一脸兴奋,却又摇摇头说:“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