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阮狂条件反射就想跑,身体刚转了个方向又猛地顿住。这会儿往哪逃?
萧璋执既然能找到这,肯定做好了准备,没准陈兆他们都把楼围起来了。
嘶,要掌握主动权就一个办法——擒王!
他抄起手边的棍子,掂了两下后,倏地打开门猛地砸下去。
没有预料中的闪躲,那人结实地受了这一击,捂着脑袋一声闷哼后软绵绵地双膝跪地。
“靠!”
阮狂蹭蹭后退。
萧璋执又叫了声“阮框”,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递到他面前后就撑不住似地砸在地上。
这一下,几乎是对着阮狂五体投地。
阮狂咽了下口水,你大爷的,老子救过你命,这大礼老子受得起。
房间里弥漫开血腥气。
他蹙眉用脚尖轻轻踢了下:“喂!你别装,还不到阎王爷收你的时候!”
箫璋执身体微微颤抖,阮狂抽过他手里的东西,发现是盖着萧璋执私印的支票。
他勉为其难收起支票,查看了下对方的状况,掩藏在黑色风衣下的是左腰处流着血的伤口。
再放任下去,估计这人得失血而亡。
阮狂将人拖到浴室,脑中开始播放某雪某城的音乐,歌词自动替换成“你救我我救你……”
“不甜蜜!”
他骂骂咧咧打断自己,迅速清理好门口的痕迹。
“萧璋执,”他弯下腰,“先别晕。陈兆他们呢?对方多少人?我叫人……”
萧璋执被他拍醒,咬牙说:“不能叫,就我一个,不去医院。”
是“不能”,不是“不许”。
阮狂看着彻底昏过去的人陷入沉思,“不能叫”的意思大概率就是保镖队伍中不太干净。
他叹了口气,将人搬到阁楼,简单处理了下伤口便出了门。
萧璋执这人做事超乎寻常地谨慎,都那样了还注意着不在楼梯间留下一丝血迹,至于外边的,这么大的雨,早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确认没有尾巴后,阮狂去了药店。
药店电视上还在播放箫家顺利交接的消息,表面来说,一切正常。
所谓的直播只不过是酒店门口的一些画面,萧璋执依旧没露脸。
倒是他那位二叔箫伯仲一直在镜头前晃悠。
思绪被由远及近的救护车声音打断,车子在药店门口骤然停下,阮狂回过头,看见医护人员跳下来,司机焦急大喊:“路太小,里面进不去!”
“带上担架,跑进去!”
“来了来了!”
有人抱着一个小孩冲过来,阮狂发现是仁青院的老周,那他怀里抱的孩子就是……,他往后看,果然看见了哭得几乎站不住的孙老太。
102的女人扶着她一起上救护车:“别急别急,医生不是说了,手术可以做了。”
“钱……”孙老太哭着说,“钱……”
“放心,我们来凑!”女人抹了把脸,不知道是安慰对方还是安慰自己,“总能凑到的!一定能的!”
阮狂躲在人群中看着救护车离开,神色默然地往回走,院中的人还没散,“五十万”三个字像是梦魇萦绕在他脑海。
不论是现实还是虚构的世界,都是这样,每天都会有不同的苦难。
他和阮思幼失双亲,受尽冷眼,什么苦没吃过,人得为自己活着。
他现在自顾不暇,房间里还有个“不定时炸弹”,不能再管闲事。
阮狂给萧璋执重新包扎了伤口,又喂了药,看着他苍白的脸,暗道真是风水轮流转。
他脱力般滑落在床边,缓了缓,手不受控制地捏紧兜里的支票。
上面的金额正好是五十万。
他回头看了眼支票的主人,这人怕不是早就盯上自己,不过应该没告诉别人,不然也不会这个样子找上门。
他撇撇嘴,这么神通广大,也不知道怎么会搞成这么狼狈。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来,在地上坐了一宿的人睁开眼,像是下了某种决定,他从抽屉中翻出安眠药给床上那人喂进去,伪装好后出了门。
阮狂确信,连萧璋执都只知道303的地址,那阁楼就是安全的。
他要再不去,皮猴儿就不一定安全了。
他到银行取了现金,又马不停滴地送去了医院。
拿了五十万,阮狂算是把萧璋执这命担上了,回来后,他对着昏迷的人念叨:“你萧璋执的命肯定远超这个价,等你醒了,我就走。两清,很公平,同意吗?同意点个头。”
萧璋执呼吸粗重,没有反应。
阮狂伸手托起他的脑袋,手动让人点了个头。
“靠!”
他一低头,发现萧璋执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静静看着他。
阮狂倏地松开手,萧璋执后脑勺砸在枕头上,眉头瞬间拧紧,人也蜷缩成一团。
“不至于吧?”阮狂紧张地吞咽了下,“我可没碰到你伤口。”
没听见回应,他小心地掀起眼皮看过去,发现人又昏迷了。
阮狂碰到他滚烫的额头蹙眉,又烧起来了?
去医院?
不行,萧璋执说不行。
大爷的,他说不行就不行,阮狂你还有有没有点主见了!
还真没有。
这会儿不是唱反调的时候,阮狂默默灭了这个心思,萧璋执连手机都没带,估计是怕被定位到位置。
他再次拿起额温枪,对着萧璋执的太阳穴比了个射击的姿势。
滴——
38度。
阮狂一咬牙,将人搬回303,翻出一个面具贴在他脸上,随即出了门,七拐八绕来到一扇卷帘门前。
门左侧贴着一块简陋的牌子,上面简明地写着两字——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