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狂只当听不懂,被抱着回到床上后便睡了过去。
惦记着不能被别人发现他俩的关系,他半夜忽然惊醒。
萧璋执不在床上,阮狂翻来覆去也没了睡意,索性起床收拾好到门口值班。
隔壁是萧璋执的办公室,门没关严实,隐约能听见交谈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过来“特效药”几个字眼。
起初声音都压得低,渐渐地,不怎么熟悉的那道声音变得越来越急促,忽然传来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
随即,阮狂听见萧璋执说:“不能上市,不用再说。”
里面传来脚步声,阮狂闪身回房,躲进了洗手间。
没一会,他听见萧璋执的声音:“出来吧。”
阮狂没动,萧璋执直接打开门,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又要人给你搬床进来?”
阮狂扯了下嘴角:“我没想偷听。”
“知道,”萧璋执看着他的装扮说,“阮副队兢兢业业,累了半宿还要起来值班。”
阮狂眨眨眼,啧,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味儿。
萧璋执又问:“都听到了什么?”
阮狂摇头:“没什么。”
萧璋执揉着太阳穴不耐道:“说。”
“听见您说特效药不能上市。”阮狂回。
“之前听说过这个药的研究?”
“听说过一点。”
萧璋执问:“你也和他们一样,觉得我是成心垄断?”
“当然不是。萧璋执不是这样的人。”
阮狂可不是什么人都看得上,他低下头:“对不起,萧少,是我失言。”
萧璋执看了他一会,没说什么,顾自进了里间。
两人这般荒诞的关系从这晚开始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阮狂甚至开始有些贪恋这间屋子。
这晚,屋子主人看着心情不太好。
阮狂知道是因为王初有消息了,来之前他找陈兆打探:“王初怎么样了?”
陈兆默然道:“死了,警察抓捕的时候,他摔下了楼。所以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暗杀萧少。”
“那他家里人?”
陈兆回:“放心,萧少安排人照顾着。”
这是阮狂穿来后,切实感受到身边一条鲜活的生命消失。
再往后,保镖队所有人、陈兆,还有箫璋执都会死。
“发什么呆?”
阮狂回过神问:“萧少,您对我只是玩玩,没有爱情这玩意儿,是吧?”
萧璋执正点燃一根烟,闻言透过烟雾看向他,带着薄茧的手指在他颈后轻轻捏着:“允许你要点别的。”
果然……
阮狂亲手摁灭了心里残留的那点希冀,从善如流道:“给点钱,萧少。”
萧璋执深深看了他一眼,手指缓缓锁紧。
阮狂讨饶:“不给也没事,萧少别生气。”
“叫我什么?”
阮狂往他身边贴:“萧璋执。”
萧璋执把烟摁在烟灰缸里,手掌滑落到他腰部,阮狂在他的力道下塌下腰,主动吻上去,累睡着之前,听见他说:“这个月给你发奖金。”
脑中像是有一盏灯晃晃悠悠的,听见“奖金”时亮了一瞬,随即安稳地熄灭,放身体主人进入梦乡。
阮狂在灯灭之前许愿,希望自己能活过一年,希望你也可以,萧璋执。
次日,不是阮狂的班,他拿着萧璋执亲手批的请假条出去晃了一圈。
原先准备的东西都被萧璋执没收,他得先去趟黑市把身份卡办了。
“名字。”卖家要价高,也没废话,直接开始录入信息。
“阮狂,”阮狂戴着面具和变声器,“耳元阮,张狂的狂。”
“这名儿不错。”卖家从屏幕后看他一眼,“生日?”
“五月五日。”
五月五日,是萧璋执带萧真真出海玩的日子。
萧璋执怕水,一般不会出舱,正是阮狂制造“死亡”的好机会。
谁知前一晚,萧璋执却说:“不用你去。”
阮狂难得坚持:“我想去。您最近对我太纵容,保镖队伍对我已经有意见,您也不想要我被排挤吧?”
萧璋执觑他一眼:“你还怕这个?”
“当然,”阮狂笑笑,“我得和周边人都搞好关系,日子才好过。”
“不见你讨好我。”萧璋执淡淡道。
阮狂看了眼床,又看看他,不理解他哪来的飞醋,夸张地表示震惊:“我还不够讨好?”
萧璋执看了他一会,说,“去吧,注意安全。”
第二天,阮狂明显感觉到陈兆的眼神频频落在自己身上,不用猜,肯定是萧璋执让他盯着自己。
一整天,他都没寻着机会。
直到傍晚时分,萧真真忽然被人挟持,一天没出舱的箫璋执被一群保镖围着来到甲板,和对方谈判。
“钱!老子要钱!”绑匪只有一人,但仗着手里有人质,气焰嚣张。
“多少?”箫璋执除去惨白的脸色,说话还算正常。
阮狂躲在暗处,和身边的陈兆低声说:“陈队,我从栏杆外绕过去偷袭,你救人。”
“还是我来偷袭……”
陈兆话音未落,阮狂已经行动,他只能跟上。
按照阮狂的打算,解救萧真真后,他只要假装打不过绑匪,顺势落水,便能死遁。
谁料跌落的那刻,有人扑过来拽住他的手,阮狂抬头看见了箫璋执惨白的脸和他脸上滴落的冷汗,以及旁边正准备翻身出来拉他的保镖。
阮狂深吸一口气,在箫璋执不敢置信的眼神中挣脱了他的手,放任自己坠入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