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我又能学到一门手艺了!”温昭阳真心实意地开心。会做饭的人,走到哪里都饿不着,她一定要趁着这一两个月的时间,好生磨炼一下自己的厨艺。
沈沉钟看着面前母慈子孝的一对婆媳,无奈地摇了摇头。刚才还吵得险些分道扬镳,此刻又亲亲热热地挨在一起。
女人的世界真是变化莫测。
饭后,沈沉钟带着温昭阳在家中散步,顺便让她熟悉一下院子。
沈宅是一处简单的四合院,占地宽阔,除了主屋,东西厢房,还有大门旁边的两间门房,分别是小厮宝来和侍女小喜的住所。不过沈母身体不便,小喜夜里基本都是睡在沈母房中,以备不时之需。
院子极大,两侧分别栽种了蜜桃、樱桃、石榴和柿子树。果树高大,是沈父建宅时便种下的,树龄比沈沉钟还要大。想来到了季节,应是硕果累累。
菜地犹空,只一小片红皮萝卜脆生生地趴在地里。东边有口手压式的水井,下面用青石砌了一个圆形的水池,一道细浅的沟渠,将水流引出院外。院子的西南角还有一个小型地窖,冻着一堆白菜、红薯之类食材。
院子后面隔着一片油菜花地,还有一片清浅的池塘。水质清澈,可以看到水底铺就得圆润砂石,几尾游鱼安逸地游动。
温昭阳作为一个北境女子,是极为喜爱水的,此刻看着一片池塘惊喜道:“这也是你们家的吗?”
沈沉钟点点头:“父亲当年选中这片地建宅子,便是看中了这片水池。儿时夏日,我常在这个水池溪水,父亲也是在这里教会我凫水。”
“你还会凫水?”温昭阳一脸羡慕地看着他:“我小时候差点淹死,就是因为不会凫水。”
沈沉钟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轻笑道:“可惜等不到盛夏,不然我还可以教教你。”
也是。温昭阳想。等不到盛夏,他们就会去京城了。到时这片院子和水池就会空下来。太可惜了。虽然才来到这里第二天,温昭阳已经爱上了这个家。
不过转而一想,她还可以在这里生活两个月,可以种菜,钓鱼,学做菜,她又开心起来。
她在水边玩了一会,沈沉钟让小厮宝来套了车。
“去哪儿?”温昭阳问。
“去城里,买两只护院犬。”沈沉钟道:“母亲坚持让宝来随我入京,家里就剩下你们三个女子,买两只护院犬放家里养着,若有危险,狗一叫,不远处的里正家便能听到。这样我可以放心些。”
温昭阳点点头。城郊风景虽好,治安确实不比闹市。
马车入城,路过红庙巷,一群人围在巷□□头接耳。远处的巷子里传来女子凄凉地哭喊声。温昭阳突然道:“停车!”
“怎么了?”沈沉钟看了看外面的喧闹,回头时,温昭阳脸色已经铁青。
“元娘目前就租住在红庙巷,我想下去看看。”
沈沉钟道:“我陪你一起。”
两人双双下车,温昭阳已大步冲了过去。随着声音越发清晰,她几乎肯定了那道哭声是元娘。
沈沉钟走了两步,转身吩咐宝来:“速去府衙报案。注意安全,越快越好。”
宝来点点头:“少爷,那你们当心些。”言罢驾着马车往府衙方向而去。沈沉钟定了定神,穿过人群,拐到巷子里一处清幽的小院。
院子里,一名侍女抱着襁褓里的女婴躲在廊下流泪,一名粗壮男子神情凶狠地抓着元娘的头发不放,元娘无力地捶打他,另一名侍女在旁边想拉开男子,却被一个老妇人推倒在地。
老妇人正是李氏,她指着地上的侍女骂道:“你们两个狗奴才,竟然敢背主而逃,看我回去不将你们打死!”
躺在地上的那名侍女哭道:“我们都是娘子买的,身契上签的是娘子的名字,如今娘子要跟你们和离,我们自然是要跟着娘子的!”
“我呸!”李氏掐腰怒道:“做梦的和离!老娘当年可是掏空家底,出了十两银子买回来的这个媳妇,当初她那死鬼老爹病危,若不是我的银子,哪里还能续命两年!没让她签卖身契就不错了,正头娘子当了还不知足,居然还想和离!儿子,给我将这贱人带回家去,狠狠揍她一顿才是!”
“娘说得对!你给我滚回家去!少在外面丢人现眼!”李梁柱扯着元娘的头发,就往门外拖。元娘衣衫狼狈,长发散乱,绝望间右手狠狠在李梁柱的脸上抓了一把。
李梁柱惨叫一声,脸上赫然出现五道泛血的抓痕,他提起元娘,一巴掌狠狠扇了过去,元娘跌倒在地上,满面泪痕,双眼无神,似乎没有了反抗的力气,李梁柱又将她拖起,再要下手之时,一道冰凉的物什抵上了他的脖颈。
温昭阳握着一柄锋利的小刀,声音颤抖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