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是他第一次抽烟,没什么经验,第一口就将自己呛的猛烈咳嗽起来。
在那种猛烈的咳嗽间,迟渡弯下腰,眼眶终于一点一点发了红。
他觉得褚绪是个骗子。
要不然,为什么明明他已经忍着难受抽完了一整支烟,心口还是传来阵阵痛意,如同撕裂一般。
后来他没再抽第二根,只仰着头靠在沙发上阖上眼。
寂静的客厅里,耳边蓦的传来小白的声音。
迟渡睁眼,它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徘徊,不停的叫着。
似乎是在寻找小渡。
寻找无果,又跑至他身边,仰着脑袋朝他喵喵叫,似乎是在问他,他的小伙伴去哪儿了。
好久,迟渡滚了下干涩至极的喉间,重新阖上眼:“别找了,它不在了。”
不知是在同它说,还是在同自己说。
有关和迟渡分开这件事,温霜降没和叶钦兰温良解释太多。
刚开始叶钦兰和温良确实是有些无法接受,可后来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也就想明白了。
迟渡是她义无反顾也要嫁给的人,如果不是真的伤了心,又怎么会选择放弃。
那晚的最后,叶钦兰将她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罢了,离就离了,以后就在家里跟我和你爸生活,大不了,我们养你一辈子。”
温霜降趴在叶钦兰怀里,拉着一旁温良的手,哭的眼泪打湿了叶钦兰的衣服。
又过两天,这消息不知怎么传到许佳月耳朵里,她打电话过来,约她出来见一面。
周末,两人在一家烤肉店碰头。
落座,温霜降朝她挤出个笑:“这事谁告诉你的?”
“还谁告诉我的,这么大事你不跟我说,这朋友是不打算做了?”许佳月把包往旁边一扔,抱臂冷冷看过来,看起来生了不小的气。
“没,只是没想好怎么跟你说。”
许佳月看着她脸上勉强的笑意,那点气就算了大半,只余下心疼,静了两秒,到底还是没继续追究:“得了,别笑了,比哭都难看,看的我难受。”
“兰姨跟我说的,说叫我劝劝你。”
没什么意外,温霜降敛了笑意,低低应了声:“哦”
“到底怎么一回事啊。”顿了顿,许佳月蹙眉道:“迟渡不是对你挺好吗?”
是很好,迟渡哪里都好,可唯独不爱她。
温霜降垂下眼睫:“没什么,就……”
话未说完,被许佳月打断:“别想骗我啊,前几天,我可是好像看到舒漾了,你如实跟我说,是不是跟她有关?”
“算,也不算。”琢磨着,温霜降组织了组织语言,把事情前后经过大致跟许佳月说了说。
听完,许佳月总结:“所以,舒漾只是个导火索,关键还是在迟渡。”
“对。”
“怎么跟你说呢……”温霜降撑着下巴看向她:“你知道当时迟渡沉默的那一瞬我在想什么吗?”
“什么?”
“我感觉好像无论我怎么努力。”温霜降笑了下,一行泪顺着眼眶落下来:“都没法让迟渡喜欢我了。”
其实要戒断一段长达十几年的感情,挺难的。
她会在做任何事情的瞬间冷不丁想到迟渡,想到他们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
会在跳舞间隙想到他曾在门外等候他下班,会在学院门外的台阶下想到他撑一把伞来接她回家,会在路过某个路口某个超市时想到他们曾手牵手从那里经过。
有时候饭桌上出现某到熟悉的菜色,也会叫她在一瞬间红了眼眶,看着小渡也会想起在那间公寓里和他度过的无数个晨昏。
而想起他最多,还是在夜里。
每一个安静的,辗转难眠的夜里,她都会想到他从身后拥着她,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后颈。
很长一段时间她会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出神,然后等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落泪。
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眼下都挂着一层淡淡的青黑,只能靠遮瑕来遮掉。
不过再难,她都没想过回头。
在这段撞的头破血流的感情里,她和迟渡早已没有办法再更进一步。
不如放下。
终于不再那么难受,已经是半月后。
周末,她给许佳月打了一个电话,约她出来陪她剪头发。
许佳月应的干脆。
见面,两人挽着手往理发店的方向走,温霜降看向她:“没打扰你跟褚绪约会吧?”
“说什么,比起男人,当然是你比较重要。”许佳月不太满意的扫她一眼,蹙眉:“再说了,褚绪不是迟渡朋友吗?想到迟渡那狗东西,我最近看到他就烦。”
“没必要,别迁怒。”温霜降捋捋她头发,给她顺毛。
许佳月冷哼一声,表情这才好看点,挽着她一路进了理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