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欢棠从温瑜背后冒出头,她踮起脚尖,柔唇凑到他耳旁,“他好像很怕你。”
背后某人的目光寒气逼人,王刚瞥屈的停下脚步。
少女如兰的气息绵软,像只似若无骨的柔荑拂过温瑜耳际,他心神不稳,漾起片涟漪。
心胸冒出春意的情绪,无形似阵春风,拂过他起了波澜的心境池水。
温瑜呼吸一紧,掩饰性往旁稍稍一侧身,“在下也不忍这些小姑娘受欺负。”
随即,温瑜玉步轻移,侧首朝小鱼儿一点头。
小鱼儿心下会意,而后不知低声和王刚说了哪些话,王刚脸色如猪肝。
王刚战兢兢掏出一袋钱,急溜溜地跑走。
一场闹剧结束,门口立着的两名女医放下手中物什,她们迎上前,打量一番阮欢棠等人。
“我叫清棠,她叫清欢,刚刚真是多谢你们了。”
清棠眸光一转,目露钦佩看向阮欢棠,她小下声量,“你不怕恶人吗?别人都独善其身,更何况你还是个小姑娘。”
清欢点头相随。
二姐妹眼神崇拜,阮欢棠倒不好意思了,她脸上一热,“举手之劳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二姐妹会心一笑,清棠目光顿落阮欢棠双手,她道:“是要看伤的吧?你们随我们来。”
待步入女医馆,醒神的苦涩药味扑鼻,两位童子奉茶接待。
“哎,你过来。”
纱幔内,清欢向阮欢棠招了招手。
阮欢棠微微歪头,啊?是要单独会诊吗?
她往身后一瞅,目光绕过沏茶的两小童子,温瑜语气温和:“去吧,我们就在外面。”
他抚摩白玉扳指,后又说:“若要用什么药,尽管提便是,无需客气。”
阮欢棠心神恍惚。
诊金若万两黄金,他也照付不误?他真的只是出于善心,对她一见如故吗?
前面两姐妹说说笑笑,提及阮欢棠,耐不住好奇心一问,“那位是你的谁?”
阮欢棠现今满脑子疑问,哪里懂她们所言之人,她一脸茫然。
“什么哪位?你们在说什么?”
“哎呀,你这么问多不好。”
清欢抬臂直戳清棠侧腰,二人小打小闹间,只否认什么也没说,不再问了。
药堂内女医们忙碌的身影交错,有的吃着饭,眼睛还直勾看着医术,煎药捣药声响接二连三。
阮欢棠打心底佩服,今日所见,可想而知这个朝代女性的困境,地位只能说尚且可以。
她们在外必定颇受非议,竟还能刻苦经营医馆,想来,是她们心之所往。
两姐妹领阮欢棠行至清雅单间,清棠扶着她坐在矮榻,“你等会,我妹妹去叫馆长来,她医术高超,定能有更快的治愈疗法。”
阮欢棠未来得及拒绝,清欢一溜烟没了影。
“刚好,我们这儿新出了一种疗伤药膏,如若适合你用,那最好不过了。”
清棠兴致勃勃的讲解药膏疗效,末了,她唉声叹气,“只是成品有了,却没什么客源。”
她一团愁绪凝聚眉头挥之不散。
自打医馆开张,附近的街溜子常来闹事,若要官府整治,还需献上三千两保护金。
阮欢棠略一忖量,给出了个建议,“药膏药效快则两三天,亦可祛疤,此等良药岂会埋没?”
“醉香水榭的名怜芸香前不久毁了容,我略有耳闻,她是一舞动金陵城的人物,何不请她一用?”
清棠拊掌,眼眸波光亮起。
“此法甚好!”
没过一会,清欢果然带来名女子。
一抬眸,阮欢棠呆住了。
女子身形高挑,秀美脱俗,浑身气质出尘高洁,站人堆里鹤立鸡群般存在。
“怎么不是病人,你们带我来看的是小呆瓜?”
谢芳菲莞尔,头一次见有人像只傻乎乎的小金鱼。
她纤纤玉指轻弹小金鱼饱满的额头,一股清苦的药香充盈颅内,唤回阮欢棠神智。
“啊…你太好看了,我就……”
阮欢棠扭捏身子,红了脸微微垂首。
好羞人,在漂亮姐姐面前,她都要呼吸不了了!
在外隔间里,温瑜握茶盏的手一晃。
她对谁都这样?
他的唇抿成一条单薄的线,垂眸盯着茶水里上下飘动的青翠茶叶,莫名生出一丝挠心的不满。
“好了,膏药我已取下。”
谢芳菲挽下袖子,她忍住好奇心,没问阮欢棠贴身的奇怪小衣。
从新系好阮欢棠双手白纱绑带,谢芳菲问:“小呆瓜可有什么不适?”
清欢清棠面带自豪,“我们馆长医术好吧?”
对方上药手法又轻又快,阮欢棠只感受到抹上的药膏清凉,她感叹的说出。
谢芳菲忍笑摇头,看着几人交口赞誉,一时间气氛欢欣踊跃。
“好了,算你嘴甜,这瓶药膏,便送于你。”
她不由分说便将药膏塞进阮欢棠袖筒。
阮欢棠心不安理不得,犹犹豫豫站起身,但谢芳菲下一句,说服了她。
“有人闹事的事我已知晓,还有,也多谢你的提议。你若不收这份小礼物,我们的心实难安。”
话说到这份上,连带诊金也免了。
谢芳菲目送阮欢棠离开,她心里有些空落落,再见面也不知要多久。
难得碰到个有趣之人。
两姐妹送阮欢棠回到温瑜身边,她们连夸带笑,“两位真是相配,好一对檀郎谢女。”
小鱼儿险些喷出一口茶水,俊秀的脸硬憋得通红,旁边的护卫小锦鼠忙拍他背。
温瑜,阮欢棠:“……”
阮欢棠敏锐捕捉到她们提的字眼,激动地抬头。
‘檀郎谢女’!
在场众人以为她要出口解释误会,谁知她眨眨眼,竟然谦虚道:“人家哪有啦,谢谢你们夸我好看。”
小鱼儿额头青筋暴起,这小娘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督主可是她能碰瓷的!
他看一眼温瑜,想象中自家督主青了脸,气到无法否认。
不看还好,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