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转瞬即逝,回校前,于沫第四次检查生日礼物是否完好,用特意买的包装纸装饰一番。
于沫回寝东张西望,确定没人了把礼物塞进柜子里,等到生日当天一个个送给她们,她们都表现得惊喜。
于沫觉得感知到他人的情绪是件神奇的能力,她庆幸自己还有这种能力,汲取的快乐不足以填补干涸的湖泊,但聊胜于无。也许会有野草破土而出,生长、蔓延,湖泊变成草地,换一种方式孕育新的生命。这就是俗称的自我感动。
天气终于微微转凉,大家穿上了校服外套,里面换成了自己的衣服,总有人不经意间脱下外套,在灰扑扑的人群中鹤立鸡群。
吴桐交了新朋友——余澄之,吃饭自然而然变成了四个人。
她们最近钟爱食堂三楼的面馆,原先相较于其他店面,面馆显得冷冷清清的。胡莉一次去问:“叔叔,可以干捞吗?”
一来二去她们成了常客。
这为面馆开创了新菜品,现在去晚了都要排队。
胡莉夹缝中挤来挤去,成功拿上面,找位子坐下,拍拍胸脯,挺起腰杆:“看他生意这么好,怎么有点想流泪呢。像一个老父亲终于等到儿子长大了。于沫你说是吧?”
吴桐奋力拌面,抽出空隙说:“咱们拌完面再感叹吧,面要坨了。”
于沫被带动有股油然而生的自豪感:“我们是面馆的元老级人物了。”
回教室的路上,四人走着走着突然变成了两队,于沫和胡莉落在后面对视一眼。
胡莉歪头抿嘴笑了下,调侃道:“我们这样子像不像两队分开来吃饭的。”
世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常态是两条平行线,当步调一致时,是平行线同步前进;其中一条线出现拐点,两条线必然相交,而后渐行渐远,除非再次出现拐点,但已不会是原先的距离,也许更远,也许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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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倩为运动会发愁,没人报长跑,她晚自习去班级,眯眼笑道:“运动会报名大家一定要积极啊,400百、800百、1000男女都差人,还有人要报名吗?”
停顿了一下,宋科举起手,“我报1000。”
死寂的教室响起轰鸣的掌声,沈谦朝宋科竖起大拇指,由衷夸赞:“真男人。”
聂倩接着说:“还有人吗?没有只能抽签了。”
确定好人选,聂倩宣布第二件事:“运动会开幕式我跟班委商量了一下,我们把这首歌重新填词,到时候我们按队形排跳这首歌的舞,体育课文艺委员会教你们。”
班里有人抱怨:“啊,还要跳舞,我四肢不协调,不会跳怎么办?”
聂倩一记眼刀飞过去,带着惯常的笑:“那我单独给你加练,直到你会为止。文艺委员,有不认真练的告诉我。”
晚自习结束于沫去二班门口,正巧胡莉出来,两人靠在栏杆上等待,从人来人往到四楼只余一个教室亮着。胡莉喊:“吴桐,还有多久收拾好呀?”
吴桐把一叠书放进书桌,“快了快了。”最后检查袋子里的东西,关上灯和门,挽起于沫,声音洪亮:“我们走吧。”
胡莉吐槽:“你再这么慢,我们也不等你了。”
吴桐噘噘嘴,委屈道:“我已经比以前快了。”
三人走上紫藤架,影子越拉越长,于月下共舞。
宋科在操场练习完,他朋友递上水,“你干嘛要报名,这多累。”
宋科弯腰双手撑在膝盖上,汗水顺流而下,不正经道:“万众瞩目,我喜欢这种感觉。当然还有你的目光。”
高三楼灯火通明,有聚在一起讨论题目的;有大声背诵的;有奋笔疾书的。有人相伴,这长夜好像也不算难过。
万里无云,阳光明媚,运动会如期而至。鲍越被选上在运动会念开幕式旁白,于沫抬头望去,看不清人,但鲍越的声音伴随着进行曲回荡在操场。
广播通知运动员检录,宋科原地做热身运动,蹦跳几下,深呼吸,听到枪响,慢慢跑起来。
看台上的人看到自己班的人跑过,都招呼全班喊“加油”。
到了后半程,大部分人有些吃力,宋科朋友与宋科并排跑着,“加油!快到了。”
广播播报:“请不要陪跑,操场上的无关人员回到座位。”
终点近在眼前,宋科感觉周围是虚空的,嘈杂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他奋起加速,冲过终点,抱住他朋友,好像所有东西在快速聚拢,他感受到自己强有力的心跳,瘫在他朋友身上,满意地笑了。
聂倩突然想起来,问:“有人在终点接宋科和X吗?快找人接他们。”
刘煜指向一个方向,看好戏:“宋科有人接。”聂倩走过去,举起手机,“宋科,看镜头。”
蓝绿为主色调,风吹乱了少年的头发,无需过多修饰,有青春作滤镜,怎样都肆意张扬。
运动会最后一天,等只剩下三班,聂倩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拍下与三班的集体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