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华趁其转头不备,猛地转身下蹲,一撅大屁股,顶得毫无防备的小毛摔得四脚朝天。两军相逢,屁股大者胜!
旁边的沈建业乐道,“你顶我,我弟顶你,咱们拉平了!”
小毛的哥哥见自家兄弟占下风,也加入战局,单打升级为混战,不知哪个起的头,将手上的钢珠砸向对方,两方互砸,小毛的眼眶被砸中,当时就睁不开眼,捂着眼框呜呜地哭着,沈家兄弟见状忙溜回家。
沈建业说话算数,回到家和沈建华一同将烧开的水从大铝锅倒入热水瓶中。
两兄弟配合少,沈建业力气小又怕烫到自己,将胳膊伸得远远的直直的;沈建华刚打完架手上没力,举得不大稳。
倒至最后,两人手酸乏力,大铝锅没对准瓶口,水倒在热水瓶口,溅起的热水扑向沈建华的圆滚滚的小肚子,烫伤了肚皮,还好锅里的水已经放置了一会儿,但也将沈建华烫起泡。
沈建华被烫喊疼,条件反射将锅往外一甩,最后的热水全洒在沈建业的脚面。
两兄弟捂着烫伤部位,怒视对方,几乎同时喊道,“你没对准!”“你干嘛松手!”
又同时叫道“我手没动过!” “你烫着我了!”两人坐在一滩水边,一个抱着小圆肚子,一个抱着臭脚丫,互相指责。
听见母亲归家的脚步声,指责瞬间放大成鬼哭狼号,沈建业大声哭,心想,弟弟肚皮上好几个大水泡,可比自己严重多了,哭得伤心些,免得母亲打骂,又将红肿的脚面举得再高些。
沈建华卖力嚎,心想,伤得这么严重,哭惨些,说不定明天就可以不做家务。
聂春花在门外听见穿耳魔音响起,今天又作什么妖,眼角微微抽搐,深吸口气进门吼道,“你俩又怎么了!”
却见沈建业和沈建华,一个对肚皮吹气,一个对脚丫吹气。沈建业将脚举得高高的,脚面红肿一片。沈建华掀起衣服,露出白嫩嫩的肚皮和上面连成串的水泡,烫伤触目惊心,被她一吼,两双泪眼齐望向她。
哎呀!今天是居然是意外受伤,聂春花忙走向灶台取猪油,挺着大肚子坐在椅子上涂抹伤口,小心翼翼地吹气,“你们俩也小心点,都烫肿了,这个水泡千万别弄破了。”
沈建业乖巧地点点头,太好了没挨骂!
沈建华则抽抽噎噎、用期待地目光盯着聂春花,母亲的动作轻柔细心,盼着她说出自己期盼的话。
“下回少烧点水,锅子轻点就不容易烫到。”
沈建华瘪瘪嘴,眼泪又要涌出来,他有些委屈。
“呜呜呜~~~~” 这不是自己的哭声,沈建华愣住了,望向哥哥,哥哥也没哭,两兄弟默契地看向门外,糟糕!是小毛上门告状!!兄弟俩登时警铃大作。
“沈建业!沈建华!出来!” 兄弟俩一个不拉,都被人在外点名。
小毛奶奶带着哭唧唧变成独眼龙的小毛登门告状,指着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的孙子,对着聂春花气愤道,“看看,我孙子的眼睛肿得和桃子一样,睁都睁不开,小小年纪这么毒!啊!下手这么狠,居然用钢珠砸人!要是瞎了赔我们只眼睛吗!“
聂春花堵住欲上前的小毛奶奶,不管原委,先护着儿子们,“小孩子打闹下手没个轻重是常有的事,我家建业不也总被小毛打伤,我想着大家街坊邻居就算了,没去找你们。“
说着,指着沈建业烫红的脚背,“我一回来,建业就说小毛砸伤了他的脚,肿的这么高,我还劝建业小毛不是故意的,两人天天在一起玩,男孩子别这么斤斤计较。”
小毛和沈建业同时嚷道,”不是我干的!“
小毛:“不是我干的,你走的时候脚还好好的!“
沈建业:”不是我干的!明明是你们先用钢珠砸我们!”
沈建华忘了肚子疼,学着母亲双手叉腰,义愤填膺地附和,“就是,你们输不起,输了就用钢珠砸人,砸得我疼死了。”说着伸出手,“我都没有钢珠出门,拿什么砸。”
小毛指着沈建华,涨红了脸,“沈建业分你钢珠了,你还捡了地上的钢珠!”
聂春花一听,打架的还有其他人,反守为攻,“一起打架,凭什么说是我儿子干的?”
小毛奶奶气急,“不是你儿子,难不成我孙子砸他弟弟,小毛砸他自己!”
聂春花:“怎么不可能,打架打不赢,钢珠砸不准砸到自己也正常。小孩子打架,大人瞎掺和什么,我都没带建业上你家告状。”
“明明是你们家孩子先用钢珠砸人,我还没找你算账,反倒赖到我们头上!”
聂春花父母被整后一家人四散,她自己夜夜加班,回家还要被孩子们魔音贯耳,心中的燥郁不断堆积,面对送上门的出气筒,她终于爆发,骂得越来越难听。
她自小得理不饶人,实战经验丰富,既能文雅也能低俗,从含沙射影到直白再到含妈量极高都不在话下。
若是对方讲理,她思路清楚,逻辑清晰,争论时条理分明有说服力,兼之反应灵活,善于诡辩抓漏洞。
如是对方无赖,她拉得下面子,市井妇人撒泼打滚的本领招数样样擅长,兼之语言表情肢体气势运用得当,极富感染力,鲜有败绩。
小毛奶奶对上产前躁郁的聂春花,明显落了下风,当下扯过孙子往地上一坐,拍腿嚎骂,开始情绪输出,“你个贱货,生儿子烂□□!欺负人到头上还不讲理.......”
聂春花站在门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小毛奶奶,“老娘三个儿子够够的,巴不得生女儿,你家孙子养得怂包一个,受点伤就哭的要死要活,下手黑还没胆子,管好你自己吧!”
小毛奶奶气愤而来又带着一肚子气回家,拉着小毛,恨恨道,“以后不许和他们家一起玩!!那就是个泼妇......”一路骂骂咧咧地回家,路上见人就指着小毛的眼睛诉苦,哭诉聂春花欺负她个老太太,聂春花巷子里厉害的名声传得更远了。
两兄弟虚惊一场,一脸崇拜地望向母亲,转头又和小毛一起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