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勿掉以轻心,澜沧王心机深厚,想必所出子嗣,也是个个心狠手辣的。前两年,澜沧太子被二皇子残忍杀害,澜沧王什么也没说。此事你可知晓?”
“自是知晓,太子虽为皇后所生,可不得澜沧王喜爱。偏偏那没由头的旁出二皇子,不但是澜沧国上下,就是朕!都知道,那皇位就是为他准备的。”
“既是受宠的那个,他为何要对那太子痛下杀手?”凌喻不解道。
“这你就不知了吧,朕可听说,他是为母报仇。当年他母妃之死好像与皇后有关,他把太子弄死了,皇后也就疯了。”
“这手段,你还敢轻视?”凌喻啧了一声。
凌辰突然席地而坐,叹气道:“唉,是啊,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凌喻也一道坐下,手附上凌辰的背,拍了拍:“没事,你还有我。”
凌辰看着他,握拳锤了一下他:“我知道。”
二人沉默良久,各怀心事。凌辰开口打破安静道:“你不回去陪你王妃吗?”
“我是在思考,陛下你的终身大事。”
“你还嫌我不够乱吗现在?快走,快走。”
说着,就把凌喻往外面推,看到一旁的小银子头一点一点的,快要睡着了。
“小银子!”
“嗯?皇上!”从疑惑发问到忽得惊醒,小银子只用了一瞬。
凌辰对此习以为常,睥睨了一眼道:“将喻王送至宫门。”
“是,陛下。喻王这边,请随老奴走。”谄媚笑着带路。
宫里此刻只有禁军巡视,换职。极少的宫女太监低头疾行。除了脚步声,再无旁的声音。
“银公公,你伺候陛下左右,有多久了?”路上多无趣,凌喻找起了话题.
“王爷,老奴原是伴着先皇左右的,先皇逝去后,老奴便随侍陛下身旁,至今已有七年了。”
“原来父皇逝世,已然有七年了......”想起父皇,凌喻不免有些感伤。
“恕奴多嘴,王爷,陛下登基七年,后宫却从未有喜讯传来。如此下来,怕是会群臣攻之啊!”
凌喻挑眉:“公公这是想让我劝劝陛下?”
“王爷,老奴知陛下一直挂念着宫外的那位,奴也不好让您为难。只是子嗣之事,刻不容缓啊。您劝上几句,兴许陛下会听呢?”
凌喻鼻腔里哼出笑声:“公公还是莫要白费功夫了,我岂会没试过?你们陛下如此执拗,只听他自己的话,我也无计可施。”
走到了宫门处,凌喻止步:“现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想必他也无暇顾及此事,银公公还是莫要多嘴,否则实是自讨苦吃。”
银见明闻言,俯身行礼毕恭毕敬道:“老奴多谢王爷提点,那老奴就送到这里了。”
凌喻从侍卫那里接过缰绳,利索一跃跨上马背,束发马尾高高扬起,云纹玄色束带尾部的墨玉珠交叉碰撞,在漆黑夜里发出了清脆声响。
“驾!”
小银子将喻王送走后,又忙回到御书房去,让下人端来了绿头牌,自己接过后跪下低首呈上:“陛下,该翻牌子了。”
凌辰微微眯眼,眼角的痣随着动作的拉扯好似活了过来,摄人心魄的眸子此刻盯着那些绿头牌,如同暗流漩涡不见其底。
蝶须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着,遮挡住不明的情绪。他伸手随便拿了一个递给小银子:“就她吧。”
那边,凌喻刚到达府邸,便见远处王府的马车也近在咫尺,旁边还有四名护卫,想必是烛阴阁派的人。
马车缓缓停下,若槿掀开前面的车帷下了车,便见马背上的凌喻正满面春风望着她。
若槿看到他,一时失了神。月光洒落在他肩上,镀上一层余辉。鼻梁高挺,便是那鼻背上的薄汗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侧身下马,朝她走来。
大手覆上她的手背,十指紧扣。
快走到荣阳院落的时候,若槿松开了手道:“阿喻你回去吧,早些休息,风月楼之事,我们明日再详谈。”
凌喻顿时一脸委屈道:“槿儿可是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嗯?我答应你什么了?”若槿觉得莫名其妙的,好生奇怪。
“那日你醉酒,我问你过几日我便搬来与你同住可好,你应下了,现下便已然不作数了吗?”
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若槿努力回想。
“嗯……那你今日要搬来吗?”若槿试探性问道。
“搬!现在就搬,我让他们收拾东西。”说着便火急火燎赶往自己院子。
留若槿一人在原地蒙圈,“我就是问问,还…真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