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温槐序的那句话来得那么快,他额头再添新伤,又多了一张创可贴。
那只羽毛球是新的,毛片规整硬挺,柔软的羽毛成了锋利的刀尖,撞在他额头划了一道小口,渗着丝丝血,看着挺狼狈的。
“对不起,我当时没控制好。”温槐序再次对坐在位置上浑身散发着不爽气息的简司年道歉,“对不起。”
要不是她态度诚恳,简司年真的就以为这球是故意的了。哪就这么巧?球不往其他地儿落非往他这儿砸。他就这么倒霉吗?连只羽毛球都来欺负他。
越想越气,他决定今晚吃铁锅炖大鹅。
温槐序揣摩着他的脸色:“你还生气吗?”
“我不生气难道还要高兴吗?”简司年冷笑一声。
“也不是不行。”温槐序说。
简司年:“……”
他真的要被气笑了,求求您了,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了好吗?不是谁的嘴都是嘴,您就安静地闭麦当个高冷学霸好吗?
教室里的风扇还在吱呀吱呀吹,他们高二的教学楼是最老旧的一栋,无论是墙皮还是教学设备,都有好几个年头的岁月痕迹了。头顶吊着的风扇晃两下停两下的,要熄不熄,就像他的心情的一样,要发作不发作的。
于是简司年别过脸,不再理她。
一直到放学,刘洋洋又趴在他们班窗口。
“走不走,去吃那家麻浪烫啊。”刘洋洋手被窗台的瓷砖冰了一下,收回手说。
路轶胡乱往书包里塞了两本书:“走走走,下周就没这么好的事儿了。”
开学第一周还没施行晚自习和周六补课制度,基本放了学教室就空了,反倒是学校周边的小吃街挤满了人。
“你把什么东西装你包了?”谈研熙白他一眼,“那是我的杂志。”
“哦哦哦,报一丝啊。”路轶抽出来还给她。
简司年连书包都不想背了,兜里揣个校牌就要走,反正回家又不学习又不写作业的。
他起身走了两步到门口,温槐序叫住他。
“同桌。”温槐序指了指孤零零挂在挂钩上的黑色书包,“你书包忘拿了。”
简司年:“???”所以呢?
哪有学生会忘记背书包回家的,他这么故意都还看不出来吗?
简司年脚步顿住,如遭雷劈一般,差点电得他当场晕厥。几秒后他找回自己的感官,机械般转身,盯着温槐序一字一句说道:“我——故——意——的。”
温槐序“嗯嗯”两声,当没听见似的,非常热心地帮他把书包收拾好递给他。
“下次别这么粗心了。”温槐序语重心长。
简司年:“……”
他盯着温槐序手里装了不少书导致书包变鼓的黑色书包,怀疑她自己桌肚里所有的书都装进去了。
她想压死自己吗?
“你——”
有病这两个词他还是做不到对女生出口,见他在门口磨蹭半天,早已经出教室拐弯下楼的路轶回头招呼了一声。
“干嘛呢?不走啊?”路轶手扒着墙,晃头晃脑地看向那边。
这个位置看不到窗区里面,只能看见简司年背对着他站在门口,不知道在墨迹什么。
简司年面无表情,脸色黑得能滴水一样,一把抓过她手里的包,脚踩在地上也多了几分怨气。
走到楼梯口,他突然反应过来。不对?他这么听话给干嘛?直接无视走掉不就行了吗?她也不可能因为一个书包追着自己吧?
要是他不接那个书包就得追着他了,温槐序在心里舒了一口气,还好,良心未泯。
压在草稿本下的手机亮了一下,屏幕的白光透过薄薄的纸张,温槐序解锁看了一眼。
心里大概有个数,她背好书包从后门离开。
学校食堂还亮着,这个点是住校生和老师们的吃饭时间,温槐序路过,和刚从食堂门口出来的孔富打了个照面。
孔富笑着抬了抬下巴,温槐序也笑了笑回他。
很好,礼尚往来,又完成一个日常任务。
出了校门口,她往左拐继续走,到一家挂着“夫妻牛肉面”的招牌门口停下。门口那儿已经有人在等她了,见她来,男生抬手挥了挥。
“哎——”路轶吹了一口土豆片送到嘴里,抬头看见对面熟悉的身影,说,“你们看,那是不是新同学?”
温槐序最近在他们嘴里出现的频率有点高了,但也没办法,高中生活枯燥无味,每天不是埋头学习就是和朋友闲聊,聊的主题大多也是最近的电视剧啊,明星啊,还有学校里不知道从哪传来的小道八卦。
简司年没抬头,从碗里夹了一片藕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