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邀约实在意外,但邱耀没有拒绝,他在今天的棋局里一败涂地,或者说他都没有上桌的资格。
几重打击让他面对这个,昔日掐在眼里的情敌也没了冒火的心绪。
二人陷在沙发里对坐,每人手边都放了瓶刚开的基酒。
不需要调制也不用什么花里胡哨的品味方式,单纯只是想灌点酒酿到心里,好让难过透风的胸膛不要这么冰凉。
二人都没有谈性,直到酒位下降一半,邱耀这才抬头看了一眼喻湛容。
昨天脸上那气定神闲的样子是不见了,他猜测应该是看见商逐宁抱着季遂回房间。
他笑了一下,“看来你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当初还发短信来嘲笑他,如今还不是和他一块坐在这里一口接一口闷酒?
喻湛容出神又被唤回,慢慢将视线移动到邱耀的脸上。
邱耀毫不客气的直视回去。几个小时的自我说服和也许早就有的预感让他逐渐回神,他知道自己放下只是时间问题,但这段时间要怎么做,他还没有定论。
眼中迷茫一闪而过,却被喻湛容捕捉。
他突然觉得做点什么好过在这里和邱耀喝酒,对方的暗恋出师未捷,他和季遂可还有好一番账没算清。
就算季遂想要脱身一干二净,他也有的是办法让他三步两下的回头。
谁让他之前那样情深义重告诉他,即使他破产无路可走,他也可以助他东山再起呢。
喻湛容突然站起身,方才的寥落一扫而空,拿起酒瓶,跟邱耀放在桌子上的碰撞一下,清脆的声响,唤回对面Alpha的视线。
邱耀古怪地看着他。
“我跟你可不一样,谢你这次的酒,下次我请。”喻湛容笑意清晰,仰头对着瓶口喝了一口酒,酒瓶被他干净利落放在大理石桌面上。
Alpha走的利索,邱耀并不想去猜他的心理过程,尚未感慨自己的感情失败,面前慢慢悠悠坐下熟悉的身影。
秦以迢撑着下巴眼睛带笑,看着他轻飘飘道:“喝酒不叫我,什么时候和喻湛容这样要好?”
邱耀不想理他,那样场面的刀子还是面前这人握着刺进他心里,比起江还口不择言的伤害,他没有道理地更讨厌面前这人。
秦以迢看出他明晃晃的白眼却不生气,只道:“别生气,你看除了我,还有谁来开解你?”
他打了个响指,让人送上调试好的五杯颜色各异的酒,“好啦,别生气,我陪你喝。”
......
有人伤心失恋和人对坐喝酒,有人坐在摇椅上再次查看检测报告,最后停留在一串联系方式上久久不动,还有人叫来司机开去公司,抛开杂念专注工作。
只有一位睡的认认真真,毫无烦忧。
季遂不知道他睡着的三个小时里,各位之间的情绪关系发生了什么变化。
他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头一回,从这里醒来第一次,这样神清气爽。
以往晕沉沉又乏力的身体首次充满电,以至于他试图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
一脚踹开被子还没反应过来,一道悦耳沉稳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
“醒了?”
季遂猛猛眨了下眼睛,从床上坐起,看看已经穿着休闲服的商逐宁,睡前的记忆涌来,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他结巴:“我就那样睡着了?”
他抓了抓后脖颈,难以置信,“睡了多久?!”
商逐宁看着他,“三小时二十九分钟。”
季遂倒吸一口凉气,“什么情况。”
被催眠了?
“不用担心,医生说这是正常情况,说明你离分化的那天不远了。”商逐宁为他解释。
季遂睡前仅剩的印象,是他觉得商逐宁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十分好闻的味道,就像路过街边店,被面包店里极致的面包香味吸引,他忍不住越凑越近,想要找到香味的来源。
紧接着他就几乎没有印象,就跟之前在酒店泳池后昏迷似的,梦里杂七乱八各种场面让他目不暇接,不过他却没有因此精神萎靡,反而活力抖擞。
他站起来,商逐宁伸手扶他下床,季遂没有意识到他这个动作跟他的私人距离实在太过接近,只顾着自己穿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季遂穿好鞋,左右一看,尴尬道,“这是你的房间啊,挺好看的。”
商逐宁略垂眼看他,“嗯。”
季遂睡前在打壁球,浑身是汗,商逐宁人有义气带他回来睡觉,他却不能不在意。
“床品要换新吧?”季遂摩挲两下裤缝,“我叫阿姨上来?”
他摸了摸脸,抓着门把手试图下楼,商逐宁在背后叫住他。
“对了。”
季遂转身仔细聆听,“什么?”
商逐宁看着他,“除了我的信息素,你还有闻到过其他人的吗?”
季遂一愣,商逐宁往前一步,抬手抚上他的后颈,“你的信息素,知道是什么味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