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他看到风信了
看到靠在一棵庞大樱桃树下闭着眼睛的风信
“风信,醒醒”慕情俯下身,去拍那人肩膀,却被一个很重的力道握住了手腕
慕情微愣:“风信,你怎……”
“么”字还未说出口,就被这力道猛的往前猛拽,摔进一片滚烫的胸膛
“慕情”风信嗓音略带着沙哑,他将慕情背对自己抱得死紧,像是一层桎梏,永远不可脱身
慕情心下了然,风信竟把真正的自己当成了梦境里的幻影
正当思考怎么破局或者让这人清醒一点时,慕情感到肩上一沉,风信的头重重靠在了上面
“既是我自己的梦魇,就让我放肆一次”
语毕,风信掰过慕情脑袋迫使他与自己对视,良久,在慕情额头落下一吻
像三月飞雪轻柔而极不真切,也像炎日银冬猛烈又绵长
“慕情”他说。
低沉的声音就在耳畔环绕,慕情顿悟,满脸错愕,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扭过脖子再也不敢回头
“慕情我恨你啊”
“我恨你的凉薄”
“也想念你的温度”
……
“你为什么是我的魇呢”
“慕情”
“慕情……”
被他环在身前的玄真将军脑子一片空白,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
“原来不是一枕槐安啊”慕情想
但终究不是时候。
他们之间的怨恨最主要还是关于那些事的,但殿下至今下落不明,他们怎么可能真正坦然放下一切呢?慕情知道风信做不到,他也不行
所以慕情才会选择任由恨滋生下去,不闻不问,就这样相处足矣
可他没想到风信竟然也……
在意他,还让他知道了
总归,他是风信的魇。
够了,都够了,你在乎我就好
即使不见天日,即使恨意疯长
况且恨又怎样,我们于彼此而言都是特殊的
慕情偏头用手触碰风信眉眼,描摹了几遍,直到风信再次睁开双眸
慕情的梦境是因为他自己本身不受太多牵制所以一动用灵力便爆开了,而风信这个梦境属实是把他自己魇得厉害,这会意识刚刚开始回笼
慕情起身离风信三米远,冲他施了个小法术,过一会风信彻底清醒,一看见慕情脑子里还残留着刚才零零星星一些记忆,整张脸表情好不精彩,而慕情铁定了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抱怨道:“巨阳境主,清醒了还不快破这梦,赶紧回现实去”
“……我刚才好像做了个梦中梦”风信揉了揉头,好像又恢复了一贯的状态:“靠,别这么叫我”
风信调转灵力,不一会便粉碎了这场梦
二人纷纷在山洞深处睁开双眼,也都看见了彼此
远战进攻配合默契,不一会将凶成功擒拿到手
这凶本来根本没多强悍,就只仗着梦魇术罢了,进入梦境这凶就会调转出境主的魇,将其困在梦中,法力也归凶所有。
使梦境破碎回到现实的方法很简单,只需要梦境主人意识清明,调转灵力,后者容易前者却很难
慕情本身无情道,尽管有情但也没那么较真,他本身就那么想的,所以没太大牵制,反倒是风信被魇住久久出不来
而慕情进入风信梦境的作用就是让他恢复清醒,剩下的自然就都好办了
上天庭繁华依旧,纵横交错的金殿内闪烁着耀眼的灯光,南阳玄真再度比肩,心里各自装了事
“我恨你的凉薄,也想念你的温度”
这句话经久不衰
次日清晨,玄真将军大驾光临南阳殿
“你的发冠歪了”
“什么?”
借着熹微晨光,像多少年前太仓山上那样,慕情把风信落在自己殿的发带在对方眼前晃了晃,罕见地弯了弯嘴角,替他束了上
相顾无言
唯有爱恨在肆意生长
又或许只有爱在不断滋生
隔天南阳殿给玄真殿送了一筐樱桃,慕情尝了,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