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日子仍然如旧,该骂的架一次不落,该打的仗也一回不少,仿佛谁都不明白心底那一片麦田的成熟,不过起码有话可说,实在无聊打一架就行了
神武殿集议,北方出了近绝,众神官替裴茗出法子向帝君禀报,为的这事意见不和,南阳玄真又当着君吾的面呛呛起来了
“怎能硬攻?那妖物游走于各个村镇,北方那么多人,平白牵连无辜百姓!”慕情冷眼扫视风信,抱臂而立
“难道坐以待毙?再不攻就来不及了!”风信也蹙眉暴起
“不愧是南阳将军,就是刚烈”慕情深吸一口气,不咸不淡道
风信恼火,又说不过慕情更是生气:“你少来!又阴阳怪气”
最后拉扯间慕情袖口不慎勾住风信的外袍系带,垂眸时瞥见他内衬绣着半朵竹叶
“这是……”慕情低语,一时只觉得很熟悉
其实那是永安旱灾每日奔赴战场时慕情遗失的荷包纹样,但那时太过劳累,他记不清楚了
这么一闹,其他神官的目光都集中过来,君吾咳嗽一声两人急忙分开,也不再拌嘴下去
好不容易被制止熬到集议结束,出了大殿俩人继续呛呛
慕情准备抬手扒拉风信领口看那图案,没想到袖口线头又一次勾上了风信外袍系带
风信怔愣,指尖捏住系带轻轻一扯:“玄真将军袖口的线头乱了”
慕情沉默一瞬道:“你里衣的线头也乱了”
风信一听这话,挑眉:“怎的?你要替我缝上?像当年替我补战甲那样,用金线绣个图案出来”
慕情忽然拽紧系带,逼得对方俯身:“原来南阳将军记得,我替你补战甲时在夹层里缝了个狗”他笑了一下,又开口:“像你”
风信一听这话,缓和的火气一下又涌上来:“切,你怎么不说你自己”
慕情不语,凝视风信外袍内衬上的竹叶,用指腹擦过:“这纹样,倒像从旧物上拆的”
说罢就要往外扒拉看看清楚,总觉得这图案熟悉得很,但一时却想不起来
风信喉结滚动,忽然笑出声打着逗慕情的心思:“你若喜欢,明日便把整幅内衬拆给你看?”
回应他的是一声讥笑和一个白眼:
“那可多谢巨阳将军好心”
裴茗其实在旁边注视半天了,看着俩人不再呛呛才上前:“南阳啊替我下凡买点桃花酿晚些可就没有了,我得去除祟,诶玄真也在啊,要不你俩一起……”
“去”字还没说出口,慕情忙地作了个揖道:“突然想起还有祈愿就先告辞了,裴将军海涵”说完便面不改色往玄真殿走
“南阳,你那外袍里的竹叶可不像出自你手啊,刚才玄真这么一翻我们可都看得清清楚楚”裴茗马上要下界抓近绝,临走前还不忘调侃一下风信:“莫非,是玄真给你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