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还是被那个女的跑出去了,原以为她怀了娃心就会定下来,谁知道还是野,在城里被人带坏了。唉,白瞎了两万块钱啊!”
“怀孕了么?”常九行问。
“是的啊,不然我们也不会解开绳子,她哪能逃走呢!唉,两万块就这么打水漂了!”
“你们……绑住了那个女孩吗?”阿一惊讶极了。
“是的啊,不然她老往外跑,我们哪看得住?两万块呢,不便宜啊,那个年代的两万,是我们全部的家当了。”
阿一只觉得浑身发寒,她咽了咽口水,停下脚步,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昨晚来院子里转悠的那个人,您认识吗?我刚刚好像看见您跟他说话了,是那个跛脚的叔叔,对么?”
“对啊,他来问我,你有没有结婚,是不是我家亲戚,我说不是,是外地来的客人。他就托我问问你,彩礼要多少钱。你可别看他腿脚不方便,他家里可有钱呢,之前就在矿场干活,存了很多钱。要不是被石头砸伤了腿,也不会到现在还找不到老婆。多少人想嫁给他,可他眼光高,看不上村子里的女人,喜欢有文化的。你看看……”
两人回去收拾了东西,不顾荣花奶奶的挽留,常九行笑道:“不好意思啊,这是我外甥女,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他们跟着郭必有回到二凉山,在派出所附近找了一家宾馆住下,随后常去门口蹲点,询问案件进展。郭必有烦不胜烦,转念一想,反倒怀疑起他们两人的真实意图。
他将二人的背景调查一番,顿时吃了大惊。这天,他刚出门,又发现躲藏在后的阿一。他不做声色引着她进入一条无人的巷子,翻身上墙,身形矫健得犹如一只野猫。他沿着墙头来到阿一身后,纵深一跃。
“跟着我做什么?”
阿一浑身僵硬,慢慢回转,脸上堆着笑,“我……没有跟着你啊,我在这里散步。”
“梅许来,今年二十五岁,年初外婆去世,葬礼上发生连环杀人案,凶手竟然是自己的亲弟弟……怎么,那件案子你还没玩够?又来插手新案件?”
阿一没想到对方会来这样一出,浑身血液凝固,脑子发胀,四肢都在发颤。她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她想否认对方的话语,可他说的明明都是事实。霎时间,天昏地暗,她眼睛不再聚焦,全身心陷入无尽的自责之中。
“那件事是那件事,这件事是这件事,不能混为一谈。”常九行从高墙上跳下来,介入两人之间。他长发凌乱地扎在头顶,碎发纷飞。
郭必有抬起头才能看清这人相貌,他不满地往后退了几步,冷笑道:“你们到底在查什么?为什么会到夏卞村?最近芦城那起案件,跟这具白骨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常九行笑了,“我们是平头老百姓,你是不是问错人了?”
郭必有嘲讽道:“平头老百姓可不会发现自己亲弟弟是杀人凶手,还能设局逼他暴露。是吧,梅许来女士。说吧,你跟我老实说清楚了,说不准我也会适当透露给你一点东西。”
阿一紧握拳头,使劲吸了吸鼻子,这才冷静下来,“他是为人民服务,我们自然要配合。何况,就算我们不说,他也能去问李煊。”
常九行微微抬起眼皮看向阿一,接着温和一笑,他让开道路,低声说:“好吧,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