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目前为止’呢,后面也许还会有人死。”
老补垂下眼睛,盯着牛奶瓶上的那只黑白相间的胖奶牛,语气很沉,“是啊,说不定还会有新的受害者,也许,他们之间的共同点不过是我们胡思乱想,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三爷爷的事,你有头绪么?”犹豫老半天,阿一还是问出口,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伤害到老补,但是,她还是遵循本能问了。
“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外公收了那笔钱。所以,我查了一下这个家的大头支出,然后,我发现了就在外公收钱之前的一段时间,我父母刚买了新房。我爸爸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没什么钱,所以其中肯定有外公的帮助。”
“所以,你是说三爷爷花光了存款,才收了那笔钱?”
“问题是,他收这个钱做什么!他当时没退休,有固定工资。一个老师,能有什么花钱的地方?两万块,在十几年前可是笔巨款!两万块……这个数字……”
两人面面相觑,猛然惊醒!
“买老婆!”
下一瞬老补立刻皱紧了五官,仿佛看见飞碟似的满脸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外公怎么可能想买老婆!他是教师哎,做这样的事情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吧?他不可能会买老婆!”
“会不会是帮人买老婆啊?他某个亲戚想买,跟他借钱……”
“以我外公的道德标准,他会把那个亲戚揍一顿!甚至送他去派出所喝茶!”老补急得脸色发红,脖颈发粗。
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忽的屋外响起澄亮的自行车铃声,远远地,主干道上响起汽车鸣笛声……老街孤寂,在这寒冷的夜色里,只剩下天上朦胧的月亮还在撑着眼睛看向大地。阿一只觉得室内空气污浊,反正已经吹干头发,她干脆裹着大衣站到阳台,静静看着远处孤零零的路灯发出冷白的光。
的确,方才的猜测对于三爷爷来说十分亵渎,阿一有些懊悔。今夜的她似乎有些‘自我放飞’过了火,尽管打定主意以后要做最真实的自我,但是其中的‘度’仍旧要把握清楚。
“这不是跟之前没两样了!”她冲着漆黑的天空大喊。
“大晚上的吵什么!”隔壁某一户发出不满的抱怨。
阿一噤了声,重重呼着气。
呼啦一声,推拉门被人拉开,不用回头也能知道是老补。
“那个牙膏,你想,会不会是为了去除什么东西?”
阿一看着老补,回想起北哥跟流浪汉之间那模糊又暧昧的话语,这才意识到老补所说的‘去除’是指什么。
如果第一起案件真的只是心脏病发引发的窒息而亡,只是一起单纯的‘意外’,那么后面两起就是有意‘模仿’。
“那么,也许是这个人意外使用了这支牙膏,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决定用这个作为标记,给每个人都留下相同的痕迹。这人胆子可真大,不怕被人发现么?”
“如果,就是为了让人发现呢?”
“为什么?自毁倾向么?”
“不然,为什么特地给这些自然死亡的人钉上手脚?这不是明摆着要暴露自己么?”
“但是,”阿一踌躇着,“我发现一个点,但是不确定对不对。李煊……好像刻意隐藏了一部分内容。”
“他的一贯作风,在能透露的范围里,他会时不时丢出几个内部消息。但是,别指望他会在案件没结束的时候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