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规矩固然重要,但在生死之战面前,能克敌制胜才是根本。姑母不是累赘,她是藏在暗处的利刃,关键时刻,能给敌军致命一击。”
乔蔓若有所思。
“可历来军规森严......”她刻意压低声音,尾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震颤。
孙策忽的转身,眼里透出锐利“你以为父亲当年能在江东立足,靠的是墨守成规?战场上只有胜败,不分男女!”
乔蔓立在阴影里,喉结不自觉滚动——身为医女却身怀韬略,何尝不是等待出鞘的剑?三日前在帐中推演的火攻方案此刻在脑海中清晰浮现:将硫磺与硝石封入陶罐,以桐油浸透芦苇扎成引火束,配合潮汐规律......若能成功,定能让敌军战船化为火海。那届时她也便了和孙策谈判的资本。她深吸一口气,束胸的布条突然勒得生疼,却不及心跳声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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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成功渡江,接下来一路转战,所向披靡,没有人能抵挡他的锋芒。
孙策将令旗狠狠插在横江城头,沾血的披风在江风中猎猎作响。自那日携姑母孙夫人渡江,战船如离弦之箭破开水雾,战鼓声震碎沿岸敌军的胆魄。老将张英的首级悬于桅杆时,江东的晨雾都染上了猩红。
在横江津和当利口如此严防死守的布局下,吴景孙贲连年不克,就这样被孙策拿了。
紧接着孙策渡江攻打了刘繇的牛渚营,尽数得到了营中的器械粮食,这一年正是兴平二年。
兴平二年的长江浪涛翻涌,孙策身披玄甲立于船头,手中令旗一挥,战船如离弦之箭划破薄雾。当孙氏战旗插上牛渚营垒时,残阳正好将堆积如山的粮草器械镀上血色,缴获的兵戈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没想到竟会这么容易哈哈哈!"营帐内篝火噼啪作响,一名虎背熊腰的将军猛地拍案而起,震得酒盏里的酒水飞溅。满帐将领纷纷起身欢呼,甲胄碰撞声混着粗犷的笑闹,连帐外巡夜的士卒都被这股喜悦感染,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长戟。
部将兴奋的叫嚷,铁甲碰撞声混着士卒们搬运粮草的吆喝,在暮色里掀起阵阵声浪。孙策却盯着案头缴获的刘繇印信,忽然冷笑出声——那印泥尚带潮气,分明是仓促间加盖的。
“刚得到密报。”周瑜掀开帐帘,羽扇轻点地图西南角,"牛渚营空虚,恐是刘繇故意示弱,其精锐正往秣陵集结。"
诸将脸色一变,还不等说话,帐外陡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斥候滚鞍下马,脸上还沾着未擦净的泥浆:"报!刘繇部将樊能、于麋率两万步骑,已至采石矶!"
孙策霍然起身,腰间佩剑铿锵出鞘。烛火摇曳间,他望见远处牛渚营连绵的篝火,忽然想起白日里那堆散落的箭矢——箭头崭新却无血痕,分明是未上过战场的备用箭矢。"传令全军,"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今夜三更,随我奇袭秣陵!"
孙策道"诸位,要当心,越是轻易到手的,越要当心扎手。我们要时刻小心,切莫大意中了刘繇的奸计!"
兴平二年,彭城国相薛礼与下邳国相笮融,皆依附刘繇,奉其为盟主。薛礼据守秣陵城,笮融则屯兵秣陵县之南,二人互为掎角之势,欲与孙策抗衡。
孙策提兵而来,首攻笮融。笮融自恃兵力强劲,全然未将孙策放在眼中,大言炎炎,率兵出城迎战。两军对垒,短兵相接,喊杀声震破天际。孙策身先士卒,如猛虎入羊群,挥戟斩敌。孙氏子弟兵紧随其后,奋勇拼杀。笮融部众虽多,却难以抵挡孙氏的凌厉攻势,片刻之间,便死伤惨重,被斩杀者达五百余人。笮融见势不妙,心中大骇,如惊弓之鸟,匆忙退入城中,紧闭城门,龟缩不出,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孙策见笮融已成缩头乌龟,不屑与之纠缠,当机立断,调转矛头,率军渡江直取薛礼,此乃声东击西之计。笮融战败的消息,因他困守城中而无法传出。薛礼尚不知晓笮融的惨状,以为城中安稳,依旧悠闲度日。岂料孙策神兵天降,奇袭秣陵。
秣陵城下,杀声震天,马嘶人吼,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薛礼仓促应战,虽奋力抵抗,却怎奈孙氏大军势如破竹,锐不可当。薛礼难以抵挡孙策的凌厉攻势,最终趁着夜色,狼狈突围而逃。孙策望着薛礼逃窜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这时樊能、于糜等人又集结部众来袭夺孙策在牛渚驻扎的部队。
孙策玩儿绕后,樊能,于糜也玩儿绕后。
"那樊能,于糜吃了一次亏还不够?"黄盖猛然捶打案几,震得盏中残酒泼溅而出,"竟敢趁我军攻打薛礼、笮融时偷营!"老将的胡须气得不住颤抖,想起白日里秣陵城下的厮杀,此刻仍余怒未消。
周瑜轻摇羽扇,目光在地图上逡巡:"薛礼盘踞秣陵,笮融屯兵其南,三营原本互为犄角。"他的扇尖重重戳在牛渚营的标记上,"如今牛渚易主,刘繇岂会坐视?此番偷袭,不过是想重新夺回主动权。"
孙策冷笑道“到手的牛渚营,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周泰道“还好校尉回援的快”
周瑜折扇一合,发出清脆的声响:"兵贵神速,战场之上,先发制人者胜。"他望向秣陵方向,仿佛已看穿笮融营中的虚实,"笮融此刻定以为我军疲于应付偷袭,正是发动奇袭的良机。"
孙策霍然起身,佩剑出鞘的寒光映亮营帐:"公瑾所言极是!"他的目光扫过帐中将领,声如洪钟,"传令全军,今夜偃旗息鼓,三更造饭,五更出兵!我要让笮融知道——"剑锋划过地图上笮融营寨的标记,"孙氏铁骑,从无后退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