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立刻心领神会,轻手轻脚掩上门退了出去
乔蔓郁闷的倒了壶酒自顾自喝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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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权一路气鼓鼓地跑回府中,脸颊涨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着。一进房门,他便一脚踢上了门,那门板“砰”的一声重重关上,震得门框都微微发颤。
“江东?什么江东!”他嘴里嘟囔着,腮帮子鼓得像个气球,“江东的事还早着呢,况且有长兄在,哪里用得着我瞎操心!她倒好,拿这些话来搪塞我,真当我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吗!”
孙权越想越气,眼中满是怒火,转身走向桌边,一把抓起先前乔蔓陪他逛街时买的那些小玩意儿,什么精致的木制长枪、小巧的机关鸟,统统被他一股脑地扔进了箱子里,动作粗暴得很,看都不看一眼。
“什么乔医官!哼,狗屁!”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胸,气呼呼地别过头去
时间缓缓流逝,月上梢头
孙权正坐在房间里,还在为乔蔓的事生着闷气。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周瑜清朗的声音随之传来:“仲谋,你知道瀼瀼去哪儿了吗?”
孙权听到声音,眉头皱得更紧,没好气地回道:“不知道!谁知道她去哪儿了?”语气中满是不耐烦
“早上议完事,伯符就想要找她,结果没有找到,都这么晚了……”周瑜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这些天伯符就有些不对劲,好容易今天……你可知他们俩出什么事了?”周瑜推门走到孙权床边坐下
孙权心里还在为乔蔓的事耿耿于怀,恨恨地想:出事就出事吧,谁让她非要走,巴不得出事!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恶意,冷冷说道:“乔医官那么大的人了,难道会丢不成?公瑾兄别瞎担心了。”
又过了几个时辰,月色朦胧
孙策推开孙权门“仲谋,你真不知乔瀼瀼去哪儿了?”声音有些急切
“我怎么知道?”话是这么说,但天越来越黑了,想到大家都在焦急地寻找乔蔓,心中也不免泛起一丝不安。他顿了顿,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应该在街上吧……”
“今天我们去街上玩儿了,后来我回来了,乔医官应该还在街上……”
孙策咬咬牙转身就往门口走去,这个时间,街上还开门的,也就那几个地方!
娇香楼内
乔蔓听了清倌们的遭遇不禁心生悲悯,这些皆是身不由己的苦命人啊,更恨自己也无力帮助她们脱离苦海,心中烦躁更盛。
就在她思绪纷乱之时,一个清倌见乔蔓神情落寞,以为有机可乘,便趁机勾住她的脖子,声音娇柔地说道:“公子,莫要烦恼了,不如让妾身陪您好好乐一乐,解解闷儿。”那清倌的手轻轻搭在乔蔓肩上,眼神中满是魅惑之意。
乔蔓喝了酒,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眼见那清倌的唇就要贴上来。就在这时,包厢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包厢的门被猛地推开,孙策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眼神如鹰般锐利,在看到乔蔓的瞬间,原本紧绷的神情微微一松,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
孙策立刻一个箭步上前,用力拽开乔蔓,那力道之大,让乔蔓险些站立不稳。他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死死盯着那个勾着乔蔓的清倌,眸中闪过一丝怒意,冷冷地喝道:“大胆!”
清倌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得花容失色,双手一颤,立刻松开了勾着乔蔓的手,哆哆嗦嗦地后退几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埋得极低,大气都不敢出。
乔蔓也被孙策这突然的举动弄得有些懵,待回过神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有惊讶,也有一丝不悦。她微微皱起眉头,看向孙策,开口道:“你这是做什么?这般粗鲁!”
接着就想要伸手扶那女子,孙策却在她指尖触碰到对方衣袖前,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将人往自己身侧一带。
“你不是还想要我娘给你介绍世家女吗,怎么还来这种地方?”孙策冷然道,眉眼间凝结着寒霜,袖中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节泛白。
“要你管!”乔蔓猛地别开他的桎梏。她胸口剧烈起伏,眼底满是委屈与不甘,“不过是在这里吃个饭,听她们诉诉苦罢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还用得着你处处盯着?”
“诉苦?”孙策额角青筋微跳,佩剑在鞘中随着动作轻晃。他望着乔蔓发间散落的碎发,还有衣襟上晕开的酒渍,“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些人的话能信几分?”明明是担心她被算计,话出口却裹着刺人的冰碴。
“这种人是那种人?不过是身不由己的苦命人。你们世家大族高高在上,有自己的骄傲,是不是就看不起这些人?”乔蔓酒意上头,也不顾谈话的逻辑,只是就着情绪说话,早已离题万里。
想到孙策的不许,和孙权的不让走“一个两个都想管我”乔蔓委屈的哭了“我不是个物品 ,摆件!”
她踉跄着后退,撞翻身后矮凳,“你不许我插手军务,仲谋不许我离开历阳……”哽咽卡在喉间,眼泪顺着通红的眼眶滚落“难道是我想留在这里的吗?!”
“我何时不许你插手军务了?”他伸手想要扶住摇晃的乔蔓,却被她挥开手臂“那你今天早上为什么不叫我去谈渡江的大事?”
“什么渡江大事?”
“仲谋说的,你们今天早上在谈渡江的大事。可是却不叫我……”
孙策脸色骤变,咬牙切齿道:“仲谋那小子…”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语气解释道,“我们今天早上没叫你,那是因为根本就没谈什么渡江!我们谈的是给施然改姓——你没见朱然那小子今天都没跟在仲谋身边?”
乔蔓动作一滞,原本紧绷的神情有了瞬间的松动。他扶着桌沿站稳,酒意却还在眼底翻涌:“改姓?这也算军务?”
“所以啊,你被仲谋那小子骗了,我们都给他骗了!”孙策气得又踹了一脚一旁的凳子,把它踹到乔蔓身后,“朱然去谈改姓的事儿了,那小子肯定觉得无聊,就故意找到你,哄着你陪他出去玩!”
他摁着乔蔓坐好,挥手让跪在地上的清倌离开。他用指腹动作生硬地擦去乔蔓脸上的泪痕,叹了口气“我有的时候拿你真没办法”
乔蔓歪着脑袋,酒意让瞳孔泛起水光。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孙策转,突然伸手勾住他束发的绦带,用力一扯,墨色长发瞬间如瀑布般垂落。她欢快着,温热的酒气喷在孙策脖颈,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对方垂落的发丝。
孙策被拽得一个趔趄,险些撞翻身后屏风,伸手撑住桌案才稳住身形。他又气又急,却见乔蔓仰起通红的脸,醉眼朦胧地望着他:“你生气时像那尊生锈的铁炮,板着脸能把人轰出二里地。”说着突然扯住孙策的衣襟,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可现在……”她的指尖划过孙策下颌的胡茬,“倒像被雨水浇熄的营火,只剩点……”尾音消散在浓重的酒气里,“只剩点温吞吞的余烬。”
此刻乔蔓醉意朦胧的模样竟让他心头发软。“火炮是什么?”他刻意放柔了声音,替她掖好凌乱的发丝
“火炮?”乔蔓皱着眉头“火炮你不知道是什么?就是…就是…”他比划了半天,忽然不比划了,低眼神却逐渐黯淡下来,忽然眼眶一红,“对不起……”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孙策手背,“我不是有意吼你的,但是我真的真的害怕……”
孙策心猛地一揪,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害怕什么?”
乔蔓不答只是自顾自的道“你也不要那么霸道了好不好,我不喜欢……”
她突然委屈的蜷缩成一团“我只想回家……”
“好,我给你找家,给你找记忆”孙策轻声道
“我有事情瞒着你,我坏,你霸道,你也坏”乔蔓拥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孙策只觉后颈窜起一阵麻意,全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
“松开!”孙策涨红着脸要推开他,却被乔蔓反扣住手腕。乔蔓歪头将脸埋进他肩窝,呼出的热气穿透粗麻布料,烫得孙策肌肉紧绷。“别板着脸了……”醉话混着绵长的尾音,带着平日里绝不会有的软糯,“你笑起来才像……像破云而出的日头。”话音未落,乔蔓的身子彻底瘫软下去,整个人沉甸甸地倚在他怀里,发间若有似无的药香与酒气缠绕,让孙策的心跳愈发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