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潜诧异:“那你们是怎么用饭?”
“家中不开火。”南芝面上带着微微笑意,李叔是粗人不会,她更是没有动手学习的机会。
“这……”东方潜瞥了窗外一眼,他倒是想让十七进来一趟,又觉得有些许不合适。
“不必了大人,我去隔壁阿婆家借两副碗筷便是,我以前经常在她家蹭饭的!”那是以前,李叔忙的时候便会把她寄托在隔壁邻居家中,给他们银钱,让他们帮忙照看。又因为他家孩子众多,又都比南芝年长,做饭之事自然不会让她一个旁人家的小孩插手。
南芝走了一趟,很快便回来,确实是带了两副碗筷,还有一个调羹。
“你与周围邻居都熟悉?”他问。
“是啊,这儿地方小,都熟。”说着,南芝先为他盛了一碗,对他解释道,“是新碗筷,阿婆他们要换,还没来得及用,我方才也认真清洗过了,大人可放心使用。”
“嗯。”他颔首。
“大人,那古墓一事……”
这十来日,懿王“死而复生”一事,怀南虽无传闻,县衙也无人谈论。但是县衙有其他势力的眼线,这事必然瞒不住,只是不知道已经传到了哪里。
“是啊,听闻墓中宝物都消失了,这可不是小事啊。”
观他语气似乎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不以为意,南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小声提醒:“大人未死这事,恐怕已经传到京城了。”
“谣言嘛,多大点事,我人都在这儿,任他们传吧,传到京城之前,恐怕有人会先着急。”他不以为意。
“你是说东方代?”
“还有那个怪物。”他平静补充。
南芝点头,也将半仙的事说与他听。
“既然如此,由他们来攒这功德正合适。”
“大人……”南芝幽幽看着他,他这想躲懒的心思,别太明显。
东方潜别开视线,不去对上她那带笑的炙热眼眸。
“你叔又去吃酒了?”他岔开话题。
“是啊。”一说起李叔,南芝忽然想到他们最爱的青梅酿,她问大人,“大人可有查案之心?”
他不假思索:“没有。”
南芝不满,瞪了他一眼。
“身为父母官,自当时尽心为民,说吧,什么事?”
看他改口,南芝这才重新弯起笑颜,道:“大人可还记得那青梅酒?”
“记得。”他瞥了眼她跃跃欲试的小表情,手指轻点那砂锅边缘,“凉了。”
南芝懊恼:“大人想什么呢!”
“我是说那日我们去南山寺,下山时遇到的那对母女,大人不觉得怪异?”
“是怪异,用饭先。”
……
在路过那家饭馆时,南芝又遇到了那个双颊绯红的小姑娘,她小小的个子,差点被酒坛子掩住。
还是东方潜幽声来了一句:“怎会有会自个移动的酒坛子。”南芝这才注意到她。
小姑娘有些慌张,她抬起头,匆匆看了眼来帮忙的人,垂眸低声道了句谢。伸手便要接过南芝手上提着的两个空坛子。
是五斤装的酒坛,虽然有绳套提着。六个大酒坛,对她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来说,还是有些勉强。
“多谢姑娘好意,我……我自己可以搬回去。”她声如蚊蝇,不敢抬眸与南芝相视。
“一点小事。”南芝站起身,没让她碰到东西。她面上挂着淡笑,自我介绍,“我叫南芝,是县衙捕快,我们见过的,刚好要去你们小酒馆打些酒,正好顺路。”
“可……”小姑娘将脑袋垂的低低的。她似乎连拒绝都说不出口,只敢低下头,双手各提两个空酒坛,低声说了句,“谢谢。”
她走在前面,就在南芝以为二人要一路无言,直到茅草屋的时候。小姑娘突然开口小声说:“我叫安宁。”
“嗯,安宁。”虽不是第一次听她这般说,南芝细细琢磨这个名字,随即展颜笑道,“你娘亲给你取这个名字,她一定很在意你。”
“嗯。”她应答的声音虽小,点头的弧度可一点都不低。
二人在前走着,浑然不觉,身后那被冷落的白袍男子,被一旁路边的红白大花吸引,已经跟丢。
“安宁,你家的酒都是你跟你娘酿的吗?”路上,南芝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安宁闲聊。
“是啊,都是我阿娘在做,阿娘可厉害了!”小安宁似乎很乐意别人夸她娘亲,她回头看向南芝,眼睛弯弯像月牙一样。
“你娘手艺特别好呢,我们县衙很多人都钟情你家这青梅酒。”南芝也不吝夸赞。
安宁小脸一如既往红扑扑的,结结巴巴道谢:“多谢…谢谢你们喜欢阿娘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