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殊大笑。
“那,本座给你春/梦。”
他再度解开了方衡的衣衫。
为了减少自己受到的伤害,方衡只得尽力配合,奈何彼此体型差异过于悬殊,他很快便痛晕了过去。
梦里,厌殊砍断了他的四肢,把他做成了一个人彘。
厌殊爱抚着他的脸,嘴角充斥着病态的欢愉。
“衡,你好美。”
——不要用这个称呼喊我!
方衡猛地惊醒,却是坠入了新的噩梦里。
他被锁在东海之下,关押在深水牢笼里。
“衡,你还想逃吗?”
不逃了,不逃了。
方衡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厌殊掰正了他的脸,强迫他看向那双布满血丝的金眸。
“你看看本座是谁?”
龙拔掉脸上的鳞片,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吓得方衡再度惊醒。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却听见了阴魂不散的哭声。
——我好寂寞,我好寂寞……为什么不来陪我?
——方衡,本座好寂寞啊。
方衡要疯了。
他总算知道被自己拖入无数梦境之中的仇敌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折磨。
他的梦实在是惊悚得有些恐怖。
方衡用力地抹了一把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下,把自己从噩梦中拽出去,却发现自己的手早已被腐蚀成为了焦炭。
——方衡,我好寂寞啊。
——为、什、么、不、来、陪、我?
方衡环顾四周,入目之处,漆黑一片,只有滴滴答答的水声。
他疑惑地寻找水源,却发现是鲜血裹挟着几缕白,从受伤的部位流了出来。
“……”
噩梦里,果然全部都是你。
方衡筋疲力尽,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睛,便看见了厌殊的脸,好近。
——还是噩梦吗?
半晌,他才意识到是厌殊在为他继续吸出毒液,他总算摆脱了噩梦。
他静静地承受着厌殊的亲吻,直到体内的毒素全部被厌殊吸走。
“尊上,我似乎看见建木了。它在哭,就像一个失去了玩伴的孩子一样,它很寂寞。”
厌殊帮他重新穿好衣服。
“你不生本座的气了?”
“生。”
“生什么?”
“气。”
“那怎么办?你已经是本座的人了,你总不能杀了本座之后守寡吧?”
“……”方衡深吸一口气,再度警告自己不要和疯子怄气。
厌殊宠溺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走吧,你说的也是一条线索。我们去问问那些鸟,看看能否打听到建木的线索。”
-
方衡发现厌殊的确是个相当善于伪装的人,在他面前是一副禽兽的模样,带着他主动拜访灵禽的时候,又换了一副正直的嘴脸。
“敢问诸位,可有记载史料的古籍?”厌殊宛如一位翩翩君子,向青鸾鞠躬。“我们需要调查一些陈年旧事。”
“古籍?有啊,凤凰有本手札。”
青鸾带领两人来点一个巨大的树洞,从其中找到了书架上的典藏。
厌殊翻阅着凤凰的手札,认真梳理线索。
凤凰的手札中写着,建木很早以前就消失了,那是一棵需要信徒祭拜的神木,随着老一辈逐渐死去,这个世界的生灵逐渐遗忘了古老的神木,新生命不相信古老的神话,信仰的力量不够,建木就消失了,不见了。
它逐渐地,缓缓地淡出众生的视野,直到所有人都忘了它。如今的生灵只知道梧桐、苍柏、云杉、梦槐,却不知建木。
方衡坐在厌殊身侧,一目十行地看着发黄的手札,神色恹恹。
厌殊见他精神不好,伸手想拍他的后背。
饶是方衡体力透支,也不想和厌殊产生任何肢体触碰,用结界硬生生弹开了厌殊的手。
“你就这么排斥本座?”
“……”他不想和厌殊说话。
厌殊深吸一口气,决定放弃不受待见的亲昵,转而和他讨论正事。
“建木旧址就在那片毒藤深处。毒藤像菟丝子一样寄生在建木的身上,吸取建木最后的灵力。”
厌殊的话让方衡总算打起了些许精神。
“尊上已经见过它了?”
“没,只是共鸣。本座听见了。”
方衡回想起了婴儿般的哭泣声。
原来那便是建木的共鸣。
“曾经的神木,竟会落得如此下场。”方衡感慨万分。
厌殊却是习以为常。
“信仰坍塌之后,很多东西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不信就不存在。”
“举个例子,仙帝很强,因为你们信他。你方衡很强,因为你作为医修,广结善缘,人们信你。本座很强,因为本座庇佑了无数弱者,他们信本座。明白了吗?”
“难怪尊上接纳投诚的人,原来是这个缘由。”方衡抓住一切挖苦厌殊的机会。
“也不尽是,算了。”
厌殊懒得解释,方衡爱怎么理解他就怎么理解。
反正这人现在是他的,从里到外都是他的,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