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烈日高挂,正值用餐高峰,酒楼里人声鼎沸,座无虚席。小二将菜上齐后,连忙说声‘客官慢用’便转身赶去招呼下一桌。
一人看了看四周,拿着手挡在嘴边低声与旁边的人说道:“诶!你知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可刺激了!”
他朋友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顿时两眼放光:“知道知道,我碰巧在场!那张资张大人去花楼被他夫人看见了,他夫人二话不说就提着刀冲了进去,追得张资满楼跑,那样子别提有多狼狈了!”
“他夫人边跑边说‘张资品行不洁难堪大用’!”他压低声音,“还说要跑到贤王那里求他做主。”
那人摆了摆手,“那就是她情急之下说的,这不是有传闻说张资抱上贤王大腿了吗,其实要我说她根本见不到,她是什么身份,贤王又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嘛!”
“嗨,我也就是随便说说。”
“你这闹的都不够大。知道赵厘的夫人吗,那是同他一路走过来的啊,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他赵厘说丢就丢,还为外室置办宅子,最主要的是还被捉奸在床!现在赵夫人都闹到官府那里,说什么都要和赵厘和离!”
“哎,人在做天在看呐,你说说他们都是有官职的人,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珍惜呢,还闹出这等丑事!”
“那可不是,还有好些人呢,都说是贤王底下的人,这可得把贤王的脸都丢尽了!”
眼见他越说越大声,他朋友连忙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小声说话。
“不说了不说了,快点吃饭吧!”
贤王府
明媚的日光透过窗户撒在顾明卓的衣角,他斜着身子用手支着头,双眼紧闭,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
房间门大敞,侍卫微弓着腰向他汇报今日民间流传的事。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的汇报已经完毕,上座之人仍未睁开双眼,甚至连一丝声音也未曾发出,仿佛已经沉睡。
过了许久,就在他以为顾明卓已经睡着的时候,他开口了:“下去吧,他们还不足以让本王上心,这种事以后也不用再说了。”
“是!”
没过多久,他缓缓睁开双眼,眼里没有丝毫情绪,只是覆在膝盖上的手攥得越来越紧。
程煜南,你让本王丢了好大的脸!
他指尖微动,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立刻来到他面前,“王爷。”
“祭祀的事如何了?”
“礼部那边在办,我们的人已经将相关物品送了进去,一切都在顺利进行中。”
“看着程煜南,别让他坏了本王的计划。”
“是!”黑衣人顿了顿,“王爷,有人过来了。”
顾明卓摆了摆手,眨眼间黑衣人就消失不见。
不久后,管家捧着一封信来到门外:“王爷,楚妃娘娘来信了。”
闻言,他面色一沉。想也不想就知道他的好母妃是为了什么事,无非就是让救江溢之。
果然如他所想,那些铺子就是江溢之那个蠢货所做,胆子还大到敢用他名义,他没把他一刀捅死就不错了,还敢让母妃来替他说情。
他伸手接过那封信,摊开一看。
虽然明知道结果,但他的心脏还是抑制不住地一抽。于楚妃而言,他更像一枚棋子,助她成为太后,助江家巩固权利,甚至是帮江溢之处理各种事,她对江溢之都比对他上心,从小到大,她就给过他好脸色。
现在他被人污蔑,她不说一句,还让他帮江溢之逃脱罪责,当真是可笑!
这时,管家说道:“王爷,镇国将军求见。”
顾明卓轻抬眼睑,语气不明道:“请。”
等管家将江炎武带到厅堂时,顾明卓就已经坐在那里了。
“王爷。”江炎武行礼道。
见状顾明卓连忙上前搀扶,“外祖父这是做什么,哪有长辈给小辈行礼的,您让外界如何看子越呐。”他吩咐道:“来人,上茶。”
江炎武连忙阻止:“不必不必,王爷有心了,实不相瞒,老夫来此是有事相求。”
顾明卓直视他眼睛,然后微微垂眸叹了口气,“外祖父是因为表哥的事来的吧。”
“正是。”他拱手道,“还望王爷救那逆子一命,日后老夫定对其严加看管,不再让其惹事生端!”
顾明卓于心底讥笑。严加看管?他都要数不清他救了江溢之多少次,帮江溢之掩盖了多少事,他要是想管早就管了,还用等到现在?
不就是因为他的手伸不到御史台才降下面子来求他吗!
“老夫知道这事着实为难王爷,但恕老夫实在没有办法,他父母去世得早,江家就他这么一根独苗,还望王爷念在这点血脉救他一命,江府上下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