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气氛太过诡异,冷得曲知搓了搓手臂,他斟酌着字词开口:“姑娘,听你们说这么半天,我也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管怎么说,你肯定和这个江溢之有着血海深仇,不报誓不为人的那种,但越是这种情况你就越不能心急,不然还会偷鸡不成蚀把米,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也得好好谋划不是。”
楚翎咬牙道:“我谋划了整整三年!这三年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他!没有人比我更恨他!”
章黛低下头紧紧攥着手,指尖微微泛白,她来到楚翎身旁,覆上她的手,企图让她感受到一丝温暖,“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也有不得不报的仇,你比我好多了,还有武艺傍身,而我什么都没有,一无是处,还险些丢掉性命。”
“要不是主上救了我,恐怕我早就死在那座宅子里,更别提报仇。”她看了一眼鸢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命还在,就不怕找不到机会。”
楚翎若有所思地看向鸢罗,“你想帮我报仇?”
鸢罗挑了挑眉,“不算,是给你一个共同合作的机会,和我合作,至少能保证你能手刃了他,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只看你等不等得起。”
“呵,我们不过一面之缘,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信不信自然随你心意,我有没有这个实力你心里也清楚。”她直视楚翎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说,“但你要想清楚一件事,江溢之背后那个权利最大的人是谁。”
“只要贤王不死,不看僧面看佛面,贤王自然不会对他见死不救,江溢之也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机会。”
楚翎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杀了贤王。”
鸢罗眼神带着嘲讽,“你有这个本事吗?”她回过头,“只怕人门口的台阶还没跨上去就会死。”
“兜兜转转这么久,你到底想说什么!”楚翎愤愤道。
“杀贤王的关键在于我。”她不顾三人投来惊异的目光继续说着,“只要削除贤王大部分势力,我,就是那致命一击。”
楚翎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语气中带着怀疑,“你是太子的人,还是世子?”
“为什么要分得这么清,是谁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把刀迟早要被他们甩出去,注定与贤王对立。”
“照你这么说,你这么厉害他们肯定会不惜一切拉拢你,你为何不周旋在他们中间,坐收渔翁之利。”
鸢罗嗤笑一声,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你当他们是什么人,应付一个就已经够麻烦了,我还要两边跑,只怕还没获取信任就会被铲除。”
房间里静默了片刻,随后楚翎继续询问:“然后呢,杀了贤王,江溢之任我处置。你不是说要合作吗,你要什么,我又能给你什么?”
“自然是替我办事,成立独属于我的势力。”
“势力?你要做什么,扳倒贤王?还是说你要对付其他人?”楚翎眼里闪过一丝不解,但很快,她似乎想到了某个东西,张了张嘴,“千门阁?”
鸢罗眉毛一挑,“看来不算笨。”
楚翎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双好看的眉毛紧皱在一起:“你比我还能异想天开,纵使我触不到皇宫秘事也知道千门阁的厉害,它创立了这么久岂是你能撼动的!”
“谁说我要撼动它了,只要让它元气大伤,没办法找到我就好了。”
“你是千门阁的人。”
“是。”
楚翎坐回凳子上,摸着下巴思索,另外两个人则立起了耳朵,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消息。
“所以,你要成立自己的势力与千门阁对抗,好摆脱他们的控制,让自己自由。”
“聪明。”
“你为什么不亲自教导?”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女子那么厉害,千门阁肯定会防备她,说不定还会特地派人跟着她,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如果真的如自己所想,她竟然还能逃脱眼线短暂地来这里与自己会面,这实力到底有多恐怖。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的确比不上你,你还要招我?”
“我既给了你合作的机会,就断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当然,要不要合作取决于你,合作不成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她抬头看了眼窗外,“时间不早了,我不便多留,若是想好了留在这赌坊就好,我只给你两天考虑。”
话毕,她掀开一旁的窗户纵身一跃,眨眼间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她走后房间一片寂静,谁都没有说话。曲知眼珠子一转,抓过茶壶为楚翎斟茶,“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我叫曲知。”他抬手指向章黛,“这位是章黛,算账经商的好手,这赌坊就是她一手经营的,手下还有各种铺子,她算作一把手了。”
“楚翎。”
“楚翎。”他摸了摸下巴,“好名字。”
闻言,章黛喝茶的动作一顿,忽然觉得他说的这话有些耳熟。
曲知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道:“咳咳,我呢是二把手,略懂一些医术药理,你就是三把手。”他略微凑近一点,“你是不是武力很厉害?”
楚翎偏过身子离他远一点,淡然道:“谁跟你说我是什么三把手,我还没同意。”
“不是,说了这么多你还不同意!”
那怎么行!怎么能只有我一个人倒霉!
“咳!你听我给你解释。”他正了正身子,“关于什么合作我就不说了,我主要是想说你跟着她不吃亏。”
“你别看她冷冰冰的,实际心挺好的,对我们也不吝啬,基本不怎么管我们,最最重要的是能抗大事。”
“实力高强还重诺,人美心善还正义,这年头有这种合作伙伴不多了,你还犹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