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宝石上闪烁着蓝色跳动的光芒,青光淡淡如秋月。二楼的雅间里,解雨臣拿出那枚耳坠,他认得它。前几日秀秀拉他去堂口挑首饰,说是去项叔的生日会缺一对耳环,要他帮忙看看。柜台里那对朴素的月光石耳坠,让他驻足良久,看到它的那刻,解雨臣就想起了那怕黑的小坏蛋,觉得好配她。
刚在花园里碰上秀秀,她那意有所指的几句话解雨臣还是听出来点话外音的,秀秀在试探自己和她的关系,她什么时候发现的?
“秀秀最近那院子装修,你知道些什么?”解雨臣收起了手里的耳坠,端起了桌上的茶碗,轻轻的吹了几下那浮沉的茶叶。
“最近都在查南叔这边的事,秀秀小姐那边没怎么走动,就是听说她找了个设计师,一直住在她那新宅子里,”阿远顿了顿,伏低了身子,“奥,听说还是个女的”。
那就错不了了,这耳坠想必是秀秀又去买下的,还在花园里给他们安排了场偶遇,知道自己每次来项叔这儿,总爱走西苑门的人也不多。若不是这月光石那半点星光,他也不至于跟到湖边去,还遇上那心心念念的人,巧合这种事他一直都不信的。
想必前几日秀秀那蹦迪、飙车的戏码,她也必定有份,真是不省心的主。那么伶牙俐齿的人,刚怎么就一句话也不愿意跟他讲,难不成对他还有气?还有那身打扮,解雨臣恨不得拿袋子给她罩起来,今天宾客都是些什么人,穿那么惹眼干什么?
雕花门外,家仆的话语打断了解雨臣的思绪,“花爷,几位爷都到齐了,项叔请您过去。”
聚雅堂里,项叔那一席暗红色的唐装,显示着他主人的身份,银白色的头发,更是增添了不少仙风道骨的气质,虽已古稀之年,身子骨看起来依然硬朗。
解雨臣朝左边的项叔微微颔首,在右边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看着两旁生意上的朋友们,缓缓开了口,“想必大家对之前我在法国发生的事情已经有所耳闻了,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花爷,”解家金苍堂的堂主祁明朝他抱拳,随即斜睨着南叔,脸上隐忍着愤怒,“这件事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图谋,盘口的兄弟都心知肚明,只要您开口,兄弟们定把这罪魁祸首给挖出来,给您一交代”。
在场各位听到此话,也都在附和着,南叔与六爷心虚的相视一下,汗都下来了,都不知道解雨臣这次葫芦里卖什么药。当初知道解雨臣在法国醒来的时候,他俩可是抱了鱼死网破的决心要跟他斗一斗的,谁知解雨臣那边安静的没有任何行动,这种不正常的平静反而让他们更加提心吊胆,这个解当家可不是什么吃亏的主。
解雨臣一抬手,底下随即安静了下来,“这件事终究是解家家事,解某自有定断。今天借项叔寿诞之际,请大家过来,是有一事宣布”。
低垂的眼眸突然抬眼看着南叔,温和的眼神却让南叔冷汗湿了背,如针在侧,捏紧了手里的玉佩。
“南叔这段时间辛苦了,打理这么这么一大摊子事,难为您啦”。
“当家的您客气啦,这都是我分内之事”,南叔悄悄擦了擦自己两鬓的冷汗,客气的话在他听来放佛都是刀子,随时要割他的喉咙,座下的太师椅突然有点烫腚。
“最近不知为何,老是想起二爷,”解雨臣搓着手指,淡淡的笑着,似是在追忆往昔,“这次阎王殿走一遭,算是理解了点他当时的心境。南叔也算解家老人了,我想各位兄弟还是认他几分薄面的。打今儿起,千玉堂盘口的生意暂由南叔负责”。
言毕,解雨臣站起身来,朝着项叔略一点头,“今儿身体有些不适,项叔,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了您啦”。
“花爷,这不合适吧,千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