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妙惟肖,生动形象。
“啪”地一声,盒子被扣上,露出后面两张通红的脸。
邵景行笑容有几分揶揄:“清泽兄不记得了吗?几年前你找我诉苦,说你那小师弟长大后仍是随意出入你卧房,看你看得紧,害你一点隐私都没有,只有在外面能稍微放松放松。随后便把这东西暂存在我这里,约定每年例行切磋之后拿出来,自己……”
吴擎苍捂着脸,不忍卒听:“徐白扇你……”
我不是,我没有啊!
言泽心中叫苦,他以为邵景行指的是龙渊残片,谁知道说得是这玩意儿啊,刚才不同频地聊了半天,竟也能顺利聊下去。
看不出来,徐清泽的爱好还挺特殊……
眼不见为净,言泽红着脸把盒子收起来,轻咳一声,“如此,多谢邵兄代为保管了。”
看邵景行的反应,似乎并不知道龙渊残片的事,言泽试探失败,正思考如何点明来意,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慢着,邵景行说得就一定是真的吗?
他该不会是故意给我下套吧?
万一徐清泽压根没有这种爱好,邵景行是在反向试探,那他的承认岂不是会暴露他不是徐清泽本人?
“怎么了?”邵景行依旧挂着优雅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神色看不出异常。
言泽越想越有可能,但既然两人都没摊牌,戏还得演下去。
他道:“其实这次造访,还有另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但说无妨。”
吴擎苍接道,“他记忆受损后,需要重现旧日经历、仿照过去的习惯,才有助于记忆恢复。我记得他从前喜欢到吴州游玩,和你切磋,所以可能要留在吴州,多叨扰几日。”
“这些是小事。我已经安排了客房,二位住多久都行。”邵景行答应得很爽快,“放心,我知道你担心被那魔头报复,不会走漏消息的。”
“除此以外,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言泽:“对了,我那小师弟也到了该历练的年纪,听闻吴州近日多有异事发生,似有妖魔作祟,不如就交给他来练手,我和大剑也顺做一道,替他兜底。”
刚才还很爽快的邵景行突然面露难色,“异象之事,家父已经在派人调查,现在恐怕不好插手。抱歉,不如我找一处秘境当做历练之所?”
“……没事,历练机会多得是,我们再寻一处便是。”
言泽没想到他会拒绝,毕竟也不是什么大妖作乱,而且秘境可比那些异象值钱多了。
有古怪。
……
“怎么样,找到了吗。”
园林一隅,一处幽静的别院,三人挤在一间客房里,围桌而谈。
在二人期待的目光中,闻朔摇了摇头。
他的朔望剑被插在门栓上,自动开启结界,防止有人偷听。
“你不是说龙渊残片肯定在剑宗么?怎么,失算了?”吴擎苍质问道。
闻朔淡淡瞥他一眼,对言泽解释道:“我能在一定范围内感知到残片的位置,除非它被藏进秘境或特殊的屏蔽结界中。来之前我尚能确定方位,进入这里后感应便断了。”
吴擎苍嗤道:“你什么时候有这种能力了。”
言泽:“你是说,有人得到我们要来的消息,把龙渊残片转移了?”
“嗯。”
吴擎苍眉头紧锁:“那不就是邵景行。”
“虽然他确实很可疑,但咱们又没有证据,不能妄下定论呀。”言泽点了点下巴,“要是能像寻妖罗盘那样,用罗盘定位残片的位置就好了。”
“你想得挺美。”
“大剑,你今天的火药味格外大啊。”言泽拿扇柄戳了戳他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善语结善缘,恶语伤人心呐。”
“徐白扇你……”
吴擎苍刚要怼他,话到一半突然愣住,沉默片刻,他道:“……已经没人了,你用不着再模仿他的语气了。”
屋内一时寂静,只有院子里偶尔传出一两声虫鸣。
不知过了多久,烛火噼啪一声,言泽忍不住打破沉默:“好啦,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早点回房休息吧,明天我再找人试探一下。我看邵景行身边那个安静美少年就不错,不如先从他开始。”
“好。”
吴擎苍没再拆台,带着闻朔一起离开。
人走之后,言泽松了口气。
其实他刚才没想着扮演,那些话像是自然而然从他嘴里冒出来一样。
“真是脑袋错乱了……”
可能因为前几日住在天衍宗闻朔的旧居,时不时闪回一下,受影响太深。
今天晚上一定要睡个好觉。
邵景行给他们安排的房间十分豪华,不仅装潢大气,内设典雅,还有单独的庭院景,堪比度假酒店。
言泽迫不及待要享受一番,谁知刚一转身,被身后一道突兀的人影吓了一大跳。
来人有一对琥珀色的眼瞳,在昏暗的房间里,像野兽一样明亮。
在言泽差点失声喊出来之前,闻朔及时伸手捂住他的嘴巴,顺势将他抵在门上。
“别叫。”
忽地一阵妖风从窗外刮进来,扑灭了最后的火苗。
黑暗里,唯有他妖异的眼瞳像两道烛火,静静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