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礼调动灵力加持双目,垂眼一瞧,很快就想起这脸的出处,道:“幽州界十府,鬼修十辛。”
躺在棺里的遗体轮廓稚气未脱,尚处于少年时期,但仔细推敲对比,就能看出与那鬼修并无多大区别。
“是他啊。”当年一同前往幽州界的三人凑过去,听林知礼这一说,越瞧越像。
“有用的证据又多一项。”李立秋嘴角勾起,心情愉悦道:“老二,给我们的老朋友传讯,让他来一趟修真界。”
“好的,兄长。”李立冬手上立刻出现一个神识器,神念一动,消息便传出修真界。
柳师祖和柳长老逐一检查过棺内遗体,相互交流过后,给出一致的说法:“遗体经过精细的手段保存得当,若其主人入道修行,尚可神魂回体。”
“师祖,也就是说我的友人,十辛能复活对吗?”方瑜凑近柳师祖确认。
柳师祖正要回答,忽然感觉他的状态不对,抬起头目光锁定他的眼睛,片刻给了柳长老一个眼神,撩袖抬手,一人搭住方瑜一边手腕脉搏。
两人越探越心惊,徒孙(徒弟)的心脉跳动频率几近不可闻,就像……
一具活尸。
柳师祖不敢妄下定论,用神识又探查一遍,结果依旧,他眉头紧锁问道:“何时出现的变化?”
方瑜愣住,忘记控制心脏,心跳直接停了好一会,等他回过神再想伪装,已失去他想要的效果。
“不用装了。”柳长老源源不断朝方瑜体内输送灵力,试图修复他的心脉。
方瑜的脸迅速冷下来,又瞬间恢复温和。
所有人都注意到这一瞬间的变化。
林知礼上前一步捂住方瑜的眼睛,方瑜弯起的嘴角缓缓下划,最后绷成一条直线。
看不到人,他无意识收起了伪装出来的模样。
“踏入渡劫期开始,最初只是出现短暂的心脉不稳,渐渐的心脉跳动愈来愈慢,怕大家担心,我便学着以前的模样,到方才为止都挺好的,为何要揭穿?”他语气里满是不解。
他褪去伪装后的说话腔调,冻得人心脏一阵揪痛。
柳时快步走过来推开两位长辈,高高扬起右手。
方瑜一动不动,林知礼想护着,看见柳时泛红的眼睛,犹豫一下到底没有阻止。
巴掌在咫尺之间停住,终究没有打在方瑜脸上。
柳时放下手往后靠进安延怀抱,拼命压抑随着担忧出现的怒气,“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厉害,以为修为超过师姐,师姐就没办法管你,以为修为超过……就可以撒谎演戏骗人……”
压抑住怒火压抑不住哭腔。
“对不起。”方瑜低下头,乖乖认错。
柳时合上眼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挣脱安延的怀抱,上前按住方瑜的头,一下接着一下轻轻抚摸:“你没有对不起我们,是我们对不起你,我先前没有发现你身体出问题,是我这个师姐失职。”
方瑜有一刹,有种心脏恢复自然跳动的错觉,恍惚间好像娘亲就在眼前,还没等他捉住那一丝微妙,头顶一重。
安延把手压在柳时的手上面,往下按了按,“有没有感受到我们对你沉重的爱。”
方瑜抬眼,对上两人关切的面庞,“嗯”了一声。
“感受到就好,你给我们听好了,以后不许演戏骗我们。”安延神情变得异常严肃。
“好。”方瑜保证。
这边小辈们在经历苦情戏码,那边的长辈们看得津津有味,一边看一边用神识交流,就差没唤人切好瓜送到他们手上。
李清言鬼鬼祟祟问李立秋:“师父,你也没看出来吗?”
李立秋卖关子:“你猜。”
陈镜给陈师祖传去神识:“师父,小瑜能恢复吗?”
陈师祖回道:“为师亦不知,需问你大师伯。”
安长老真诚询问安师祖:“师父,你看明白延儿为何会有媳妇了吗?”
安师祖直接动手:“闭嘴,逆徒。”
李清言猜不到,还想问,便发觉自家师父给他下了禁言结界,表明不想和他多说。
李立秋帮徒弟闭好嘴,转头就去撩拨同胞兄弟:“老二,你输了。居然是柳师弟提前戳穿,无趣,又没戏看了。”
李立冬淡淡道:“兄长,我并未答应你的赌约。”
李立秋呵呵笑道:“我们是双生子,有心灵感应,我能感应到你在心里答应了。我记得你刚领门派供奉,记得依赌约赔我一半。”
李立冬目不斜视,对经常性抽风意图抢钱的兄长进行冷处理。
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的鹰伯,手足无措呆立着,它整理个纳物空间,为何方小子就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