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礼,你是小瑜兄长,你可知他的状况?”柳时看着林知礼的眼睛,不放过一丝情绪变化。
“我知道。”林知礼点点头,甚至还没回来,他就知道了。
柳时松了口气,她并非想责怪,只是想在方瑜熟悉的人里找到一个可以向他证明,不是所有人都和她一样疏忽。
安延扶住柳时后背:“不用太过自责,谁能想到小瑜演技精进到这种地步。刚回来还特意演一出捉弄大戏,扰得门派不得安宁。”
“话又说回来,就算是故意的,你应该没必要弄出那么大的阵仗,那几天我做梦都在清理你撒的种子。”
方瑜理不直气也壮的回道:“捉弄你是我深入骨子里的执念,包括不想背书,只想照顾灵植,都是刻在我骨髓里,超脱情感无法遗弃的欲望。”
安延就算再顾及他的身体,依旧没忍住给他脑门一掌。
林知礼假意拦一拦,没拦住,他也没有帮忙反击。
方瑜照以前,早炸毛了,但他现在更想要解决内心的疑惑,“哥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在爹娘坟前那次谈话吗?”
他的语气神情与旧时表现一模一样,然而大家知道他的真实情况后再看再听,总觉得违和,哪哪都不对劲。
林知礼解释:“在云渊界,与叶墨暄见面那次。”
方瑜眼睛微瞪:“这么早。”
“嗯。”林知礼道:“叶墨暄拥有一项名为闻心的术法,可分辨对话者心口是否相符,有无说谎。除非修为比他高者,否则难以抵挡。”
“你当时明显在说谎,他却相信了,可见那时就有问题。”
方瑜又问:“为何不揭穿我的伪装?”
林知礼理所当然道:“不管你变成何种模样,做出何种行为,都是我弟弟,你喜欢演便演,我不认为有阻挠的必要。”
方瑜该感动的,可他现在情绪几乎没有起伏,他不想继续对着他的亲人假装感动,只好保持沉默。
他相信他哥能理解。
“啪啪啪。”李立秋鼓掌,偏过头对李立冬说:“老二,听到没,这才是兄弟,无条件信任和支持。”
李立冬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会,探手进袖里取出装月奉的乾坤袋交出去。
李立秋满意收下。
“师祖缺钱?”方瑜说着,就想掏灵晶。
李立秋摆摆手,“不用,这是我与你几位师祖的私事。”
一句话连带准备表示孝心的李清言等人一并拒绝,几人乾坤袋掏一半,又放回原位。
“看着没多大问题,我们这几个老东西就不留下耽误你们联络感情了。”戏看完瓜吃饱,李立秋很不负责任的打算走人。
“师祖别走,这些冰棺怎么处理?”秦殊出声拦下人,既然大师祖吩咐二师祖联系幽州界的人,就说明冰棺里的遗体是重要的存在。
李立秋停下,回头扫他一眼,对他这点小事都要问自己,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是掌门,随你想怎么处理。”
说罢,人不再停留,径直离去。
李清言拍了拍秦殊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徒弟,你的法子是前人用剩的,你是不是想表现得毫无主见,好让你师祖失望,将掌门的担子又推回你师父头上。”
秦殊一脸惶恐:“弟子并无此等意思,是真不该如何处理。”
“呵呵。”李清言摸了摸胡子,“为师约了你何师叔下棋,剩下的你看着办,你是为师教出来的好苗子,为师相信你。”
李清言又拍了拍秦殊的肩,这次力道重了不少,秦殊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柳师祖和柳长老看人都走了,也表示要回去,走之前告诉留下的年轻人,“冰棺材质是万年寒冰,摆放在外不管亦无事。”
长辈陆续离去,留下方瑜同辈的年轻一代。
秦殊装不下去了,脸上的惶恐转变为遗憾,又是没能成功卸掉掌门位的一天。
“大师兄,你还真是装的啊。”安延震惊脸。
方瑜跟着开口:“师兄不满意我之前的提议吗?”不采纳也好,免得他坑到两位师侄。
秦殊摇头:“我满意的,但是转念一想,培养接任者要花费大量时间,在此期间我还要干很多年活。我从小瑜身上得到启发,就想试试自己的演技,谁知一眼就被识破。”
安延不满地指责道:“大家在关心小瑜身体,师兄倒好,还学起来了。”
秦殊反问他:“关心过后呢,你打算怎么对待小瑜?”
“当然是……”安延看向面色平静不见一丝情绪起伏的方瑜,一时语塞。
方瑜注意到他的视线,下意识露出平日的嬉皮笑脸。
柳时将安延拉到身后,“以前什么样,以后便保持,小瑜只是身体暂时出问题了,很快就会恢复。”
“师姐……”方瑜张嘴,他自己都无法坚定的相信自己能恢复。
“我们一起想办法。”柳时不给他说完的机会,“现在,给我收起你这副装起来的样子,按真实的心情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