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知道是谁的孩子啊?”沈南南连忙问。
林冬青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失落:“这个目前还看不出来。”
杨灵灵却十分笃定:“我现在合理怀疑,孩子的父亲就是白慎!”
“啊?这怎么说?”沈南南问。
“我们在白石村遇到的那个汉子不是说,有一天晚上,他看到白慎和慕霜娘抱在一起吗?只怕这两人早就有私情了!”
杨灵灵道,“回了渝州之后,慕霜娘那姨母又将她许给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做填房,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那个白慎恐怕也是个懦弱的,拗不过他那黑心肠的阿娘,又恨自己没本事,所以才会大晚上的,倒地上念叨什么‘对不起霜娘’‘要救霜娘’这种话吧?”
沈南南点了点头:“听起来的确有点道理……”
“还有!”杨灵灵补充道,“当时在那解签的厢房外,慕霜娘就坐我旁边,满脸焦虑,手一直不停地摩挲着那签纸,像是隐隐期待着,又害怕着什么。既然来了寺庙,那必然是有所念有所期,才会有所求!但是她都要嫁给一个七十多岁老头了,难道不应该是心如死灰吗?”
“——所以我猜,会不会是在那汉子看到白慎和慕霜娘抱在一起的那天晚上,白慎向慕霜娘承诺了什么,答应了要救她,这才让她生出了期许。但她知晓白慎的个性,又怕事情被她姨母知晓,所以心急如焚,这才入寺求签,以求安心。”
“最后的结果大家也都知道了,解签的圆修根本就是个骗子,说的那些话不过就是猜你喜欢。一见到年轻女子,那就是什么旺夫啊,顺遂啊之类的好话。那慕霜娘听了,心中定然是畅快非常,脚下自然也就健步如飞了。”
“只怕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有心情留意到那株颠茄,进而才想着将它带回家的吧。”
杨灵灵想起自己当初在山中见了那艳丽的果子,也曾想过摘来食用,只是当时被林冬青制止了,说着,又叹了一声,“当真是造化弄人,她怎么就误食了那果子呢?就没有其他人提醒她吗?”
其余几人也跟着叹了声。
跟着杨灵灵的讲述,储衙内强忍不适,又把脑中有关颠茄的画面回想了一遍,然而听到这最后一句,瞬时双眼整大,怔怔地道:
“其实有一段画面里,我看到慕霜娘在山上摘了颠茄后,又在村口遇到了村长的浑家,两人说了些话,那大娘明显看了那颠茄好几眼,可是因为根本听不清她们说的话,所以我也不敢确定那大娘到底提醒慕霜娘没有……”
冷砚冰推测道:“那个渝州包打听不是说,是那村长占了白家的屋子不肯归还吗?而且一开始,就是那村长的浑家发现的这家人的尸体。会不会是那大娘见了慕霜娘手里的颠茄,却故意没有提醒?之后算准了时间,等这家人毒发,便第一时间去了现场,又报了官。其实就是贼喊捉贼。”
“不会吧……”沈南南倒吸一口凉气,“那这村长夫妇心也太黑了吧!”
杨灵灵道:“这夫妇两个不是都被当做嫌疑人带回县衙了吗?也不知道县太爷审问了没有,一会儿去看了就知道了。”
“估计没呢。”林冬青道,“今早我去应卯,听说县太爷向陈、李两为捕头吩咐了一些事情,便急匆匆地去了州府衙门,中午那会儿我回去,又听说县太爷的夫人闹了起来,那动静大得,连巡按大人都差点去劝了……”
“啊?那后来呢?”众人齐声问。
“我验完了尸,又帮着整理了卷案,那会儿才听到后宅好不容易消停些,等到快散值了,又看到县太爷和巡按大人出了县衙,听说是刺史大人设宴,邀请两位前去。”
“天呐,那县太爷也太忙了吧,一个人拆成几瓣儿用啊。”
杨灵灵叹了句,内心忍不住吐槽,难道这就是已婚中年男人的生活职场现状吗?小西怎么承受得住……
“那县太爷不在,李捕头和陈捕头联合办案,应该也把嫌疑人审问得差不多了吧?”
说了这半日,沈南南抬头看了看天色,见烈日早就隐匿在山后头,天边是一片绚烂的粉紫色云彩,便问,“对了冬青,你出县衙的时候,那两位捕头离开了吗?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过去了?”
“他俩吗?陈捕头今天一天根本就没出现在县衙,而那个李捕头磨了一天的洋工,下午县太爷和巡按大人前脚刚出县衙,后脚他就溜了,比我还走得快!”
林冬青语气忿忿,“我先头在快班房整理卷案的时候,就看到李捕头在那儿嗑瓜子喝茶,案卷也不看,嫌犯也不审。我偷偷听了一耳朵,那李捕头盘算着把事情全扔给巡按大人手下的樊幕僚做呢……”
冷砚冰了然道:“毕竟这个案子有巡按大人督办,州府衙门和县太爷也都盯得紧,想从中捞些油水只怕也难,所以这两个人都不想管了。”
眼见天色逐渐变暗,县衙里如今应该只剩下几人值守。沈南南几人便商量着,还是兵分两路,分别前往快班房和牢狱一趟。
而林冬青则要先回昌盛坊,说是待林白术睡下后,再来与几人汇合。
按照各自道具的功能,储衙内、沈南南、冷砚冰选择去快班房查看证物和卷案,而杨灵灵的道具于讯问有益,决定去牢狱一趟。
快班房那边倒是没什么问题,毕竟陈捕头和李捕头这种态度,手下的人只会更加懈怠,除巡夜的人手外,估计也不会有人留守。
而牢狱那边就不一样了,因此前出了囚犯逃脱的事儿,牢狱的值守更加严密了,像杨灵灵这样没有编制的快班帮役,没有捕头的带领,根本进不去。而名义上,冷砚冰又在休沐,又并未办理此案,所以压根儿没有理由堂而皇之地带着杨灵灵进入牢狱审问嫌犯。
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去,又要在狱卒的眼皮子底下审问那几个嫌犯,这着实有些难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