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竹不自然地避开视线,没回答楚一的问题:“……我很早就想问了,为什么你们都喊先生‘哥哥’?我记得你们大部分人都比先生年龄大吧?”
南竹疑惑很久了,前两天没被柳慈收编的时候还听见这些人恭恭敬敬地叫柳慈为“先生”,怎么一混熟了到私底下都喊“哥哥”了?
楚一:“这你就不懂了吧,‘哥’是不分年龄大小的,‘哥’是一种感觉,一种态度,一种人生追求——”
他瞧了一眼一脸直男样的南竹,用一种老前辈的语气说:“谅你那时候小,没经历过跟哥哥一起腥风血雨的光辉岁月,我哥叛逃的时候你都还是小屁孩吧?”
“你说呢,”南竹呛他:“你年纪都能当我叔叔了。”
南竹十八岁,正是当柳慈弟弟的年纪。而楚一——
“我今年才二十九!二十九啊!”
楚一生扯过楚二的领子:“这男的今年三十了你怎么不说他!他做梦还叫小慈哥主人呢!”
南竹顿时一脸敬畏,头都不自觉往前探了一下:“真的?”
楚二沉默,嘴闭得死紧,仍是一脸棺材样。
“真的,我作证,你别看他一脸死正经,这男的就是闷骚。我有录音——”
楚一说着就打开手机翻找起来。
“几位。”
晏斯突然出现在门口,打断了屋内的鸡飞狗跳,他抬起手象征性地补敲了两下门,笑眯眯道:“先生有请,跟我来吧。”
楚二倏地起身,拐了一下楚一。楚一连忙蹦跳着站起来,又拉了一把南竹。
晏斯走在前面带路,突然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语气平和地说道:“对了,还请不要随意地把先生和奇怪的词联系起来,不然我不保证这些话不会传到先生耳朵里去。”
楚一跟在规矩的楚二身后,敷衍地答应了两声,而后扭过头悄咪咪地跟南竹说小话。
“晏斯前两天把我哥惹烦了,被我哥发卖回来的,不然这会儿应该还在我哥身边跟着呢,瞧给他憋屈的,说话都阴阳怪气的。”
“只知道打情敌的无能狂怒男……要我说哥哥就该再给他放一个月的假,好好晾晾他,让他知道该怎么做人。”
南竹:“把先生惹烦了?”
“对,你也小心点,别在哥哥面前说不该说的。”楚一比划了个杀脖子的手势:“不然就这个下场。”
南竹沉默,他想如果是柳慈的话,让他落得什么下场他都愿意。
“咚咚。”
晏斯敲门后没有立刻动作,而是在原地等了两秒钟才开门。
南竹缀在一行人的最末尾,穿过门框,他抬头,看见柳慈坐在屋内最中间的长沙发上。
许是刚从什么会议上下来,柳慈还穿着身西装,款式很低调,笔挺的线条把他那优越的身线勾勒的近乎完美,光是随意地坐在那,那股清冷的贵气就让人移不开眼睛。听见门口的动静,他侧过脸。
逆光下,南竹清晰地看见有些微亮的水渍沾在柳慈的唇上,但很快就被柳慈捏着纸巾擦掉了。
格罗佛站在柳慈身边,正在整理自己被抓皱了的衬衣领口。
确保自己已经重新恢复体面,他这才冲着南竹几人点头道:“请坐吧。”
南竹坐下来,欲言又止地盯着格罗佛:“那个……”
格罗佛:“怎么了?”
南竹不知道怎么说,话到嘴边卡壳了一下,下意识看了一眼柳慈,犹豫一秒的功夫,就让管不住嘴巴的楚一截了胡。
“嘴唇破了,还在流血呢。”
“!”
格罗佛的耳朵像是突然被火点着了,肉眼可见地开始透红,他面色愧赧,手忙脚乱地想用什么东西擦一下。
楚二默默递过去一张纸。
格罗佛小声道谢,擦干净血珠以后又站回到柳慈身旁,谁知刚站稳,就听见柳慈轻飘飘地冒出来一句:“紧张什么。”
这话让刚镇定下来的格罗佛脚底一软,又开始心脏狂跳起来:“没有……!您知道我是很荣幸的……只是……”
“格罗佛,”柳慈似乎是笑了一下,“我没说怪你。”
格罗佛被那点笑意晃了神,半天才明白过来,刚才只是柳慈那点爱逗人的小癖好发作,不是真的在责怪他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