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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雪糕和泡面能一起吃吗?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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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来了个客人。

叩叩叩。

李瑞从沙发上转头,看着吕持节去开门,这是这么多天里来的第一个客人,李瑞难免好奇地趴在沙发背上左看右看,但吕持节太大个了,把门都快整个挡住,人更是半点都看不见。

他们似乎是在聊什么大事,吕持节难得地有耐心。

注意到吕持节要转身的动作后,李瑞咻地一下坐了回去,瞪着眼睛看着电视,竖起耳朵听脚步。

他们却没往沙发这来,李瑞听着渐远的脚步声,回头时只来得及看到未被吕持节挡住的半个背影,只能看出是个高挑的女人,他们就进了吕持节的房间了。

李瑞看着紧闭的门,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继续看电视。

温岚从厨房里出来,把手里苹果上的的水擦干了,递给专心致志看电视的李瑞,半弯下腰说“不要乱走,我出去买点药,很快回来,有事就喊一声吕持节,也可以用端脑叫我,别自己一个人去做。”他摸了摸李瑞的脑袋,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遍。

李瑞点头点头又点头,说了一遍又一遍“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咔哒——

家门关上了,温岚走了,李瑞一下从沙发上蹦了下来,念叨着放个水放个水就慢悠悠往厕所那走,路过吕持节房间时,手中的苹果不小心掉了下来,咕噜咕噜滚到吕持节门口。

被啃了一口的,鲜红的,苹果静静歪倒在门的一边,李瑞站在不远处无奈地摊了摊手,没办法了唉只能过去拿了。

李瑞轻手轻脚地摸过去,蹲下身,握住了苹果却没拿起,唉莫名觉得有点无力唉身体,靠一会好了,李瑞像一条水一样依上了贴满了防撞条的门,耳朵也贴在了门上。

静——了好久。

百无聊赖地拿起苹果啃了一口后,李瑞困倦地揉了揉眼,手垂在地上,头一点一点的蹭着门。

砰砰砰!砰——砰——砰——!!!

李瑞还昏昏欲睡着就给吓梗了,身体还靠在门上,魂已经出去逛街了,等逛完街回来,被抛下的身体已经要死了。

“哈…哈…咳咳哈…”李瑞头抵着柔软的门,被窒息感逼的张着嘴大口喘着气,明明已经极力要吸进空气了,可吸进去的空气仿佛被塑料袋挡在外面一样,任他怎么努力也一点也得不到,想也得不到。

边喘边控制不住的流眼泪,心脏被一只手捏着攥着虐玩似的刺痛,为了逃离而狂跳不止,他难受地紧紧拽住心脏前的衣服,几乎要怀疑心脏就要这样从他合不上的嘴里跳出来,可是他动不了,成了个石头人,抓住他心脏的那只手,也把他抓住了,就算心脏真跳出来,他也做不到把它塞回嘴里咽下去。

——心脏你果然还是最好快点蹦出来吧。

手好像脱臼了,为什么?是抓衣服抓着太用力了吗?腿也好痛啊,为什么会这么痛?到底有哪里是不痛的,就留那一块肉活着就行了,其他的都去死吧,妈的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啊…

——手臂,腿,头他妈地也请快点自己断掉吧。

李瑞僵直地靠在门上,他的衣服几乎全湿透了,眼泪早已混着汗水淌到他的胸口,除了那颗过分活力的心脏,他已经和死人没有区别了。

虽然他觉得已经过去很久了,但他在这个状态也就过了几秒而已。

在一片耳鸣声里,他听见了吕持节在喊他,他睁开紧闭的双眼,模糊间看见了一张温和的脸和浅色的嘴唇,恍惚地眨了眨,莫名感觉身体没那么痛苦了。

但看着眼前人的平静,李瑞突然就觉得很委屈,委屈到甚至觉得难过了,想要抬起脱臼的双手推开正搀扶着他的人。

“李瑞李瑞…乖,乖,吃药吃药。”吕持节颤抖着双手把药递到李瑞嘴边。

感受到有人在往他嘴里塞苦涩的东西,李瑞残存的意识让他紧闭住牙关,被撬开牙冠后,就用舌头往外推。

“药没用,你把那个苹果拿过来。”她轻抚李瑞的后背帮着李瑞顺气,边抬起眼看了一眼门外那个吃了一半的苹果。

“李瑞,你叫李瑞对吧,我叫你阿瑞吧,阿瑞睁开眼看看,母亲给你变个魔术,睁开眼看看吧。”那个女人撩开黏在李瑞眼睛上的发丝,轻声诱哄道。

李瑞脑海里正大放白光呢,此刻听到这声音只觉得是从遥远天国传来的,在他脑海里变音成了一道道他熟悉的人的声音,很多道声音混合在一起,虚幻着他,直到最后全部合成了一道,清净的,温和的,很近的,似乎一睁眼就可以看到他。

白光渐渐散去,李瑞毫不犹豫地往那愈发清明的地方走去,急切地寻找着什么,直到开始奔跑,直到超越什么都没有的清明,越过前方还未来得及散去的白光。

李瑞空茫的双眼渐渐回了神,他迷茫地看着眼前鲜红的半个苹果,呆呆地看着它在空气快速腐烂萎缩,化为一层灰尘躺在手心里。

李瑞平稳的呼吸着,他机械地抬起头,看到了吕持节,还有…

“好玩吧?”女人微笑着低头问,看着李瑞呆愣的样子,伸出指尖轻戳了一下李瑞的眉心,在上面留下了一个灰印子。

李瑞捂着额头,愣愣地点头,被搀扶着站起来后,李瑞在她怀里仰着头问“啊…你,你是谁?”

她揽着李瑞坐在床边,李瑞看着她的同时,她也在看他,她总是在笑的,看着李瑞的样子像是在看一个心爱的孩子般目不转睛,听到李瑞问话,她点着下巴嗯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我的名字叫木青。”

搭在他后颈上的手臂让李瑞没法抬头,他于是只能抬着眼睛看她,跟着重复了一遍“木青…?”

她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对,母亲。”搭在李瑞肩上的手奖励似的摸了摸李瑞的脑袋。

李瑞脑子还空着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在她手下浅浅笑了一下。

“哦好,木青,我叫李瑞。”李瑞四处看了看,最后目光定在某处,指着蹲在床脚的吕持节说“他叫吕持节。”

说完后,李瑞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你怎么会在这里?”问了这句话,李瑞眉头慢慢皱紧了,捂上额角低下了头。

他的面容掩在了自己投下的阴影中,他自己看不见,别人也只看的见他的阴影。

吕持节几乎是从床脚爬到李瑞腿边,连忙又把药掏了出来递到李瑞嘴边,手盖上李瑞放在额上的手,在李瑞脸下察看李瑞的表情,他一开口就是着急,顿了一下后极力缓和下语气“又不舒服了吗?快先吃药吧。”

母亲则用另一只手搭上了吕持节的肩膀,手中能量涌动,吕持节感受到了,却没说什么。

李瑞缓缓抬起眼迟疑地四处看了看,最后迷茫地看向了吕持节,“我,为什么会在这?我记得我在看电视啊,我…刚刚发生什么了?”他并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只是单纯的不解。

“……”两人表情一下就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沉默着用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的眼神看着李瑞。

李瑞被他们的眼神看的皱眉“为什么这么看我,我难道不是在看电视的时候突然发病了吗?”

母亲还未说什么,吕持节连忙抢着说“是的,你是在看电视的时候突然这样的,我们只是奇怪你居然连我们把你抱过来都不知道,看来是生…”病这个字还没发出一个b的音,就被他吞了回去,含糊地跟上下面的话“…的太严重了。”

虽然这样,李瑞还是能听懂他在说什么,吕持节似乎变得越来越忌讳说病,死之类的字眼,几乎到了神经过敏的程度,每次提到类似的东西时总会用小心的眼神看他,好像他的生病是他吕持节造成的一样,总怀着不知从哪里来的愧疚。

现在也一样,李瑞低下眼看着他的眼睛,刚刚也许是有点害怕,但现在莫名就不怕了,一点儿都不怕了,满脑子都只剩下了怎么逗吕持节,让他开心点,至少不要再露出这样的表情了——这样的伤心的仿佛要死掉的表情。

看着,让人怪难受的。

他想先笑一笑的,但嘴角动了动后就没有了下文,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笑不出来,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吕持节的脸上的肌肉越来越僵硬。

他不笑,吕持节却开始笑了,他不知道他笑的有多难看,跟哭一样,他屈起指关节,蹭了蹭李瑞的眼下干燥微凉的皮肤,说“没事儿的,别害怕,我会一直跟着你的,都是我不好,没看好你,一定很不舒服吧,没事儿了,你爹我有法子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他半跪着,轻轻撩开李瑞脸旁的头发,双手虚虚地捧上了李瑞的脸,时不时因为颤抖而触碰到李瑞,又一触及离,他笑着嗯了一声,尾音上扬,可以说他在催一个回答,也可以说他在求李瑞的一个点头。

也或许,什么都不用,就这样让他看一会儿他,他就觉得很不错了。

李瑞还是不说话,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看吕持节,就在现在,他突然发现他好像干了一件错事,一件天大的错事,一件似乎无论如何也挽回不了的错事。

他本来从不相信一个人离了另一个人会活不下去的,但现在,他想,他要是早早死了,这个样子的吕持节真的会好好活吗?

该挽回了,万幸,万幸这不是死亡,是可以挽回的。

可真的能挽回吗?李瑞看着吕持节的眼睛,内心深处却升腾起一阵阵海浪般的无力感,他感觉他就像是一只想填平大海的鸟,面对吕持节眼中永恒奔腾的浪潮,似乎连逃离都显得无望飘渺,慌乱地拍打着翅膀后被浪浸透了羽毛,最后绝望地淹死在这大海里。

若是鸟儿死了,为扇动羽翼而生的风会独活吗?

李瑞被正好的双手握上吕持节的双手,指腹触碰到不一样的粗糙和颤抖,明明都是人的手,怎么就他的那么特别,那么苦呢?

吕持节笑容已经很自然了,甚至称的上是愉悦“李瑞,没事儿的,你什么事都不会有,明天我们就出基地去看看怎么样,雪糕,你吃了会受不了的,再晚点吧,别急,也不会有多晚了…再等两天吧…就两…”

吕持节的表情越发释然和愉悦了,与之相反的,他每说一句,李瑞脸上的表情越发冰冷,没等吕持节说完话就忍不住偏头嗤笑了一声,手一甩,很轻易的就把这双手甩开了,他听见他自己的轻蔑的羞辱:

“说的什么脑残话啊,老东西?永远跟着我?诚心恶心人呢?以后要让我天天听你说这种隔应人的话,我还不如早点去死,我早他妈活够了。”

“没事呵没事,你说的轻巧,你知不知道一个月脱臼七八次有多痛?知不知道我他妈每天跟被屎糊了脸一样喘不上气有多难受,我早受够这活着就受苦的破壳子了,这些天就是死前找个乐子,逗你玩玩,叫我活,我不想活你知不知道?干嘛非要逼我呢?”

“你很喜欢听我撒娇卖痴哄你开心吗?我随口逗逗你的而已,你还真当真了?”

“你这脑残一点意思都没有,说话说话听不懂,还这么缠人,小爷我最烦你这种长的丑还缠着人不放的老年人了,我含苞待放的好年纪,你这奔三的人了,要点老脸行吗?”

“你说的那些东西,我一个都不信,你一个快三十的男人,居然连个女朋友都没,早他妈憋的性压抑了吧?你捡我回来,到底是想当我爹,还是玩养…”

李瑞嘴里说出来的话越来越艰难,看着吕持节难过到哀求的衰败眼神。

他静了一会,突然单手往后撑着床上,抬起一只手看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地说“反正…说白了,你吕持节,我早都已经玩腻了,识相点就别再到我面前晃,我怕吐。”

“李瑞…”听起来失望沮丧透顶,李瑞想,失望的好,越失望越好。

可是吕持节哭了流泪了,人是不会在失望的时候哭的,人只会在希望的时候哭。

“我…我知道你很难受,再忍耐一下好吗?求你再…”吕持节颤抖着嘴唇,手伸着像是想安抚李瑞,但是又不敢碰,就跟一颗枯木似的被风吹的颤啊颤。

可李瑞一眼都没再看吕持节,只把他推开,就起身往外走,身上的衣服是吕持节给他披上的,他也随手解开丢在门口一步也不曾停留。

他的表情一直都没变过,冷然,不耐。

吕持节抱住他时,也是一样。

“你烦不烦?”李瑞仰着下巴,似是连碰都不愿碰到吕持节的肩膀了,双手垂下,根本就懒得推拒。

脖颈那很传来温热的感觉,李瑞的表情变幻了一瞬,马上又冷却了下来,只是垂在两侧的手动了动,又忍耐什么似的紧紧攥住了。

“我数三个数,再不放开我,我废了你的胳膊。”李瑞没什么感情地说着。

“321,好。”李瑞一秒数完,抱上他的右臂,借力一跃,大腿压住吕持节肩膀,手扣住吕持节的小臂,这是一个标准的飞躍十字固。

对方的手臂在他手里扭曲,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忍受这种生生断骨的痛苦,李瑞也看到了吕持节因为痛苦而抿住的唇。

倒挂十字固不能在几秒那成功绞断对手的话,是很容易被对方破解,但吕持节既不把李瑞抡倒,也不挣扎,甚至用剩下的那只手来拖住他的背。

可无论对方行为有多找死,倒挂的姿势就很快让李瑞的大脑充血发晕,自己身体的重量也让他的手臂岌岌可危,他就快先被他自己折腾死了。

李瑞狠狠地啧了一声,眼前渐渐恍惚了,咬伤舌尖时的血腥味也没法让他再多清醒一秒钟。

晕倒后,全身的病痛也都随着视线一同掩如黑暗,他立马就消沉于这轻松的黑暗了,满心都是对这游戏般荒谬的现实的厌倦。

自从那次被电了后,他的脑子其实一直不太清醒,说什么做什么也是控制一台老旧机器似的,看外面的屏幕也是毛玻璃,有的时候自己说了做了什么连他自己也恍恍惚惚的,而且越来越恍惚了,他本来意识不到,但是看着家里越来越多的防撞条,他也意识到了。

这具身体会莫名其妙晕倒,撞到什么东西自己也不知道。

他总是也不想说身体难受,虽然说是不想添麻烦,但其实更多的是让他感觉这会被人看轻,被谁看轻?他幻想的一个人吧。

这些身体的原本主人,照系统的说法,已经死了,或是病死,或是饿死,据3344所说,他们干捡尸这种缺德事业务也非常纯熟了,不会有人还没死就把宿主塞进去的情况,虽然以前有吧…

他并没有分不清任务和他自己,也不在意这具身体生不生病,在这具身体里遭遇的病痛,那同样也不是属于他的东西,他并不为此感到难过和绝望。

可这并没让他感到置身事外的轻松,反而让他产生了更可怕的割裂感,虚幻的世界,真实的情感,自我的肯定,我外的欺骗。

他不想沉浸于此,也知道只要不在乎,就不会有这些无谓的庸人自扰。

他只是有点没有耐心了,想到这只是第二个世界而已,接下来还有不知道多少个这样的世界,他要看多少次不同的天空,做多少次不同的人,他就累。

所谓天地本宽,而鄙者自隘,呵,若他正因这天地广阔难破而困扰其中呢?与他而言,天地之宽就是情海无涯,恨天无岸,是无边的牢笼。

他真的是烦透了,这里的人也烦透了,这些莫名其妙的剧情到底是谁写的啊?这些傻逼任务就他妈一天到晚的吃吃吃吃你大爷啊吃?就他妈跟个傻逼似的为了一口什么冰激凌他妈地费劲了半天,妈的npc都把他当弱智人机,可笑死了,滑稽死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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