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蓑云望着全村唯一两层的红砖房,刚刚路过其他选手住的地方,他还想他跟姜随可能挨着猪一块住。
姜随爆发欢呼:“导演还是爱我的。”
摄影大哥在后面找补:“导演不爱你,你们是两个人,人数劣势住的环境就好点。”
姜随已经冲进红砖房里,伸出头喊周蓑云:“房间收拾挺干净的,不过二楼不给咱住,一楼两间房,你先挑。”
周蓑云看门口也没有换鞋的地方,进去看水泥地,没铺砖,就踩着绕过客厅和厨房,选了离远的那间房,规格小,但胜在安静。
姜随大大咧咧拖着一个小行李箱,扑进大房内,喊:“你怎么知道我起夜时间特别多?我多怕咱两睡一块,我晚上不睡觉,你要早睡,那根本没法住。”
周蓑云没管他,把行李箱一撂,出房间,摄影大哥正在摆摄像机。
“吃饭怎么办?”周蓑云问摄影大哥。
摄影大哥:“自己解决,去别人家蹭饭,去小卖部买泡面,或者自己下厨。”
周蓑云踱到冰箱,打开,空空如也,揭开地上米缸,有米,煤气罐灶台,台上面摆了基础的调味料。他又回头问:“可以自由外出吗?”
摄影大哥:“你是大人,又没人拴住你脚。”
周蓑云点了点头,套了一件外套出门找食材。
村里高低错落,依托高山,灯照着一簇一簇,闹声不断,路上遇见仓袈村的人都笑说进了一窝子孩子似的,又吵又喜庆。
周蓑云寻摸着小卖部的位置,门面擦得干干净净,两组摄像头在门口对着走出来的人拍摄。
沈竹意和文帝度一手拎着一个塑料袋出来,文帝度是Apha,身形比沈竹意高,很会照顾人,把沈竹意手里东西接过去,问:“你这一看就不是干粗活的手。”
沈竹意举起一只手看了看,冷冷清清微笑。
文帝度全然不顾周围的摄像头,自然得像交心朋友:“很少有Beta像你长得这么精致,全身的精致。”
沈竹意摇摇头:“夸大了啊。”
文帝度:“夸你,你就接着,是福气知道吗?”
“没看出来你挺传统。”
“我喜欢传统。我不信你学了这么多传统乐器,是靠热爱当老师,沈竹意到底是不是你真名?”文帝度拿塑料袋撞沈竹意小腿。
沈竹意笑开:“你人口调查呢?”
摄影大哥恨不得把摄像头怼到两人脸上,把毛孔也拍下来。这组不仅颜值高,氛围还很到位,最主要是AB向,舆论对这种第三恋爱队列都很包容。
周蓑云从摄像头后面穿过去,与沈竹意二人完全不对视。
他靠在柜子旁问老板有没有食材卖?
老板说卖的没有,自己家田里有,出去给他摘点青菜,至于肉只有罐头鱼干,问要不要?
周蓑云点头把十几个罐头鱼干承包了,让他称点青菜,论市场价卖。
回去后,姜随正给自己染发,看他满手的塑料袋:“你进货呢?”
周蓑云钻进厨房,熟稔地洗菜、洗米、开火做饭。
不出半小时,鲮鱼炒油麦菜,鸡蛋炒野菜,还有两碗米饭端在饭桌上。
姜随洗了头发,变成闪耀的银发,坐下来大快朵颐,边吃边说:“斯余,你这个艺名挺个性。今天我吃你的饭,明天起我替你多挣点镜头。你别想歪了,我参加比赛就是图个乐,你尽管践踏我的身体往上爬,我不介意。”
周蓑云顿了顿筷子,想起逃课时候他那帮野兄弟在下面给他当垫脚,觉着姜随二十多岁还保留小孩子气,也是难得的怪人。
“你不拖我后腿就行。”
“无情。”姜随塞一口饭:“铁石心肠。”
周蓑云:“幼稚。”
两人你来我往,吃了一顿饭,姜随支在桌上刷手机,说:“群里刚出通告,明天晚上轮到我们这组和十组去帮忙给纪念馆装玻璃柜。”
周蓑云把碗收拾了,问:“你习惯怎样的创作方式?一个人写歌,还是合作?”
姜随反问:“你呢?我尊重你方式。”
周蓑云把碗泡进水里本来打算叫姜随洗碗,但又算了,把碗打坏了没办法跟屋主交代。“我先写个初版,主要是词,你也谱曲?完了一起对着改?”
姜随拍大腿:“说到朕心头上了,我喜欢写曲,写词不太行。”
两人聊好创作模式,各自回屋睡觉。第二天早上,周蓑云听见姜随出门,和屋子外面谁打招呼说去晨练。
周蓑云起床时候已经十点,积极的人天蒙亮就起床去采风,更重要的是在镜头前晃来晃去。
十点是直播间开放时间,周蓑云先刷直播,直播镜头是随机移动的,目前正在拍坐在繁花中练琴的腾墨飞。
随后直播镜头切无人机镜头,拍仓袈村全景,放寒假的孩子趴在石墩墙头偷看沈竹意吹箫,还拍到姜随疯子一样在山坡上横冲直撞。
评论里偶尔还会有一两个好事者喊着——劣迹艺人呢?出来走两圈。
周蓑云穿戴上暗藏logo的大牌素色棒球服,套一顶没有logo的帽子,煮了两个鸡蛋吃完溜出门。
他的目的地很明确,绕开摄像头密集的地方,捡小路到一个破屋子前,屋子正在修葺,门口立一块木板材,炭笔写“一个小酒馆”。
周蓑云进门喊:“有人吗?”
内屋回:“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