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布反射的光落在时微寒脸上,她表情变得呆滞,也不晓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才变成这副呆愣模样。
时微寒脖子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给掐住了,只能机械般的扭头看她,咽了口唾沫:“啊?你、你刚刚说什么?”
手扶着胸口,等放上去后才反应过来好像不应该有这样的动作,又落了下来。
刚刚有一瞬间,她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冲出来了,凄厉惨叫还在耳边回荡,眼前也开始一幕幕重复上演那些里黑白照片的恐怖景象。
她着实是被吓到了。
“我问你怎么了,怎么这副样子?是被吓到啦?”有点幸灾乐祸呢。
江枕西觉得她话说的有点早了,身为鬼又不见得就不会怕鬼。
时微寒点头:“有一点被吓到了。”
听她亲口承认这事儿,江枕西还是觉得莫名有些好笑,掩着唇弯了嘴角,又问她:“按理来说,像时老板这种有身份的人应该是不会害怕看恐怖电影的啊?”
鬼害怕鬼,说出去都是些没人会信的鬼话。
“不一样。”时微寒摇头,余光不由自主的瞥向幕布,挪了身子往旁边靠了靠,“我所见到的他们,都不长这副模样,你不也见过范无求和谢成安吗?”
江枕西努努嘴,目光瞥向一边:“那我以为他们只是对外的形象是那种嘛,谁知道还是表里如一呢。”
“嗯,你说什么?”
最后一句话落得很小声,时微寒没听清楚,主要是她忍不住老是想去看正在推进剧情的影片,就容易听不见身边人说的话。
这人还真是又菜又爱玩儿。
江枕西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说,你们地府的人,是不是都和我们长得一模一样啊?”
手撑着椅子看她,眼睛眨啊眨,整个人表现出来的感觉就是一个大写的放松。
时微寒在人看不到的地方,脸红了。
“他们本来是什么样,到了那边就会是什么样。”
抬手揉了下耳根,江枕西觉得有点痒,可能是最近听悄悄话听多了吧。
“一点都不会变?”
左手倚在扶手上,她现在和江枕西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个拳头大小。
“你疑惑的点是什么?”
她们俩像是在进行特工碰头一样,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注意对话就被别人听了去,殊不知在外人眼里,这样的动作是有多么奇怪,就像是刚才那两人在偷偷亲吻。
空着的手晃了下,然后拿起一颗爆米花塞嘴里,咬到最后那个口感像是在嚼塑料。
“我只是好奇,如果人被弄得面目全非的话,鬼魂会不会也跟着面目全非?”
时微寒拉开和她的距离,温热的手背贴在额头,这个动作弄得江枕西一脸懵,然后疑惑的皱眉,拍开她的手:“你干嘛?”
“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生病,把脑子给烧糊涂了。”又靠回来,离她很近。
江枕西看到她晃动的眼睫毛,目光往下是微微翕动的鼻子,再是因为惊讶而张开的嘴,她的侧脸真的很好看,像上帝亲手一点一点雕刻出来,落满了偏心。
“什么意思?你诅咒我?”心情没来由的变得有些失落,来回捻着手指。
时微寒扭头看着她低垂的脑袋,明显感知到她的情绪不对。
“你不是才帮了一个小孩儿吗,这么快就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呢?”
听了她的提醒江枕西才想起伍一梦的事儿,所以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问了一个多么蠢的问题。
明明答案就摆在眼前了,却还要寻着这个答案去编造问题。
“记得啊,怎么会不记得。”只是大脑突然一下子失忆了而已,“继续看电影吧。”
十几分钟过去,时微寒再次扭头往旁边看,江枕西撑着脸颊,目光虽然是落在前面,可很明显不是在看电影,而是在发呆。
扯了扯她的袖子,等人头转过来了她才轻声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心情就变得不好了?”
江枕西心里有些小震惊,这人对情绪的感知这么明显吗?
抬手摸了摸脸:“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时微寒摇头:“不明显,但是我能感觉到你有点不开心?”话停了一下才继续:“我能知道是因为什么嘛?”
放下撑着脸的手,小声叹了口气:“因为我刚刚忽然觉得你就像是上帝的宠儿一样,它把所有的美丽全给了你。”连同其他一并好的,全给予了她。
上帝应该只亲手创造了很少的人,他们不管是样貌还是家世无一例外都特别的棒,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就像是抖落指尖的水沾上了泥土,因此成为了各式各样的人,一个个普通的人。
有的人辛苦着,有的人幸福着,同一时间不同地点上演着人生百态,他们把这种东西称之为生活。
可普通并不意味着平凡,社会是由少数人带领着前进,剩下多数人成了基石,在时间的滚滚浪潮里,我们拥有选择权,只是在选择的同时可能会有千方百计在拼命阻拦,听之任之还是突出重围,同样是需要选择的事,只不过对应的结果有好有坏罢了。
虽然都说选择大于努力,可不努力哪儿来的做选择的机会呢。
唉,羡慕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