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说什么?”沐斯年不哼歌了,低头看手机。
凌照青耐着性子重复了一句:“我问你得了什么病。”
看沐斯年这个样子,真看不出有什么病。
沐斯年停顿了一会儿,卖起了关子:“你之后会知道的。”
凌照青:“……。”
沐斯年抖着身子,往前一探头,手就快活地招起来了:“车来了,快上车吧。”
一辆车就这样停在两人的面前。
沐斯年迈出两三步,发现凌照青没动。
沐斯年只得又回去,问:“你怎么不走?”
凌照青:“不了,我坐公交。”
沐斯年:“你是傲娇吗?”
凌照青:“……。”
差点就骂人了,要不是想起来刚人帮了自己。
沐斯年又想去推人,结果手都还碰到衣角,凌照青就又避开了。
沐斯年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凌照青微微低了头,解释了一句:“我不太习惯人有意识的触碰,抱歉。”
沐斯年收回手,不尴不尬地回了个哦。
露出假笑。
“那可以走了吧,”沐斯年一歪头,示意司机还等着,“反正都是回学校,顺路,就别端着您的国王架子了。”
什么国王架子。
凌照青眼里闪过一丝不爽。
想了想,还是迈开了腿:“行,到时把车费a你。”
沐斯年:“……。”
到了车上,两人并排坐一起。
沐斯年一上车就对司机说:“安叔,回学校。”
安叔嗯了一声,然后问:“挡板要不要放下来?”
“放吧。”沐斯年回答。
车子启动,同时,司机和后座也被隔离开,后座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一时之间,后座有些安静。
一上车,沐斯年也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在车里四处翻啊翻。
过了一会儿,沐斯年才终于掏出一个小型的箱子,看样子,是个医疗箱。
凌照青还以为是沐斯年哪儿受伤了,结果,拿着碘伏和创口贴的沐斯年却把头转了过来。
沐斯年说:“手伸出来。”
凌照青:“?”
沐斯年没去碰他,只是眼神向下,示意凌照青注意他的手指。
凌照青低头,白皙的食指上,盘就着几朵大小不一的红泡泡,能看得出来是烫伤。
凌照青这时才感觉到迟缓的伤痛。
皮肤泛着灼伤的疼。
他有一瞬间的迟钝。
可出乎凌照青意料的是——。
沐斯年突然低头,凑近到凌照青的手旁,然后抬头,从低处仰望着高处的凌照青说:“真是有够不会照顾人啊。”
凌照青轻皱眉头,头往后仰了一点,他觉得这人离得太近了些。
但空间也就这么大,于是凌照青直接伸手,就从沐斯年的手里抽出了碘伏和创口贴。
沐斯年:“喂。”
凌照青:“你喂什么?不是给我拿的?”
凌照青虽然手伤了,但处理起来还是超快,连用针刺破水泡都讲究快准狠,看得沐斯年都嘶了一声。
沐斯年嘀嘀咕咕,帮他拧好药瓶:“对自己居然这么下得去手,手指明明那么好看也不知道好好保护。”
沐斯年的念念有词显然不至于然凌照青听了去,他也没那个耐心听,处理好伤口就偏头望着外面,眼中的风景飞速倒退着。
沐斯年当然不能让气氛又闷下来,又挑起了话头:“这是我家的司机,所以不用a车费,顺路的。”
凌照青嗯了一声。
不过一会儿,凌照青开口:“你家境看来不错。”
沐斯年回答:“额,还行。”
凌照青:“那你妈妈摔倒后请的护工只要一万五一个月?”
沐斯年:“……。”
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致命问题。
沐斯年一秒钟慌乱,又一秒钟恢复镇定:“怎么?在你眼里我们有点钱的就不把钱当钱花是吗?找到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护工本来就这个价,干得好就多发点红包,的确,我妈给的红包是挺多的,那是我妈大方,你没看电视上吗?有的有钱人,五百块钱都会斤斤计较。”
沐斯年一口气说完这一大段,气都不带喘的。
凌照青偏了偏头,精致的侧脸落进沐斯年的眼里。
他说:“你说得对,是我错了。”
沐斯年:“额,也不是说错没错,没那么严重。”
凌照青想了想,转过头,对上沐斯年的眼睛。
沐斯年愣住了。
因为一看见那双眼睛,他就无法自拔,好像整个人都会被吸住一样。
好美。
沐斯年想。
谁也没发现沐斯年手心出了些汗:“你干嘛?”
凌照青很认真地看着沐斯年,说:“不是这个,我说错了,是我不该怀疑你,不该因为你去见我妈就对你动粗。这次,我很感谢你的帮忙。”
找好护工,他松了很大一口气。
沐斯年哦了一声,也不清楚他什么意思。
只是一会儿他小声地唧唧歪歪:“这还是这么久第一次对我这么好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