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哪个朝代的人都喜欢自己拥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故而这些食客被梁照儿哄得极为开心,一碗碗地买着吃。
反正价格不贵,只要三文钱,一个胡饼的价格。
如意馆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自然惹得不少人妒忌。对街的一家叫金玉阁的食肆便将如意馆状告到了街道司那去。
梁照儿正纳闷街道司是个什么单位,燕环这位老扬州人便替她解了惑:“街道司么,就是做些修路、通水渠一类的活呀。还管着官道秩序,有马车来了就疏散人群,地上脏东西多了就派人来扫扫。”
这个街道司听起来像城管大队和环卫部门的结合体。
梁照儿纳闷:“金玉阁的老板把我们告到街道司去做甚?”
羊安顺和张虎带来信说:“金玉阁的老板娘许红衣说你们给食客提供竹筒竹碗,客人们吃完了扔到金玉阁门口,妨碍她做生意了。”
梁照儿一阵扶额,虽然许红衣有借题发挥之嫌,不过这倒确实是个问题。
在这个连塑料都没被制造出来的时代,他们也算赶了个潮流,制造出一堆“绿色污染”。
张虎又说:“金玉阁的人还说你们搭的凉棚位置太宽占了道,马车不好通行。”
这就有些无理取闹了,官道宽得能同时容下三辆马车并驾齐驱,这区区半尺不到的凉棚能占多少道?
不过要求撤销凉棚的提议已经被排队买东西的食客们强烈抗议了,毕竟谁也不想在太阳底下晒着。梁照儿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如今需要解决的只有废弃率过高的竹碗和竹筒的问题亟待解决。
这倒难不倒梁照儿,她脑子一转便想出来个招。其实只需要告知客人,竹筒和竹碗是可以重复利用的,若是用自备的竹筒或竹碗便可少付一文钱。这倒并不会亏本,因为本身在外头做一个竹筒差不多也要这个价。
穗穗一脸敬佩地望向梁照儿,她觉着自家师姐当真是天底下最完美的人。饭做的好吃不说,脑子还这么好用。
她觉得自己也得做些什么才是,便亲自缝了一些杯垫和杯套,又雕了好些陶碗献宝似地给梁照儿看。
梁照儿一脸惊异地看向穗穗,夸赞道:“没想到咱们这倒出了位画郎。”
穗穗刻的花鸟鱼虫极为精美,梁照儿当机决定将她做的这些东西当周边卖了,或是和套餐随同赠给客人。
一时间不少附庸风雅之人都以手持如意馆所出的竹筒杯套为潮流。
梁照儿接过玉梳递给她的账本仔细看了起来,若照这个赚钱的进度,只怕扩建如意馆的工程就可以提上日程了。她都想好了,将后头有些荒废的小园子也利用起来,再往上扩建一层,多设几个包间。
一货郎从外头进来,从怀里掏了个信笺出来给梁照儿,只道:“掌柜的,有你的信。”
梁照儿抬手接过,又问:“怎么今日不是商队的人送来?”
那货郎回说:“商队急着去金陵,便托我给带来。”
百姓间通信多半委托商人啦、僧人啦这些往来各地的人相传,梁照儿就托了个常往来于江南和汴京的商队帮忙传她与韩景彦和蔡宣季的书信。不过由于只是顺带的,每每信件到手距离寄出时都过了大半个月了。
眼见又有人来送信,沈度擦桌子的手都变得僵硬了几分。
梁照儿率先展开韩景彦的信件,上头写着他已通过殿试,被赐了进士出身,官家封了个开封府判官给他做。
开封府判官原称少尹,虽只是个正八品的小官,可奈不住是天子脚下,又掌管司法审判一类的事物,也算意义重大。更要紧的是,本朝不少名臣都是从开封府判官做起的,由此可见官家对韩景彦的看重。
梁照儿轻笑了笑,不过像韩景彦这般人物,得到重用该是理所应当的事。
沈度看见这笑容脸更是黑的跟锅底一样,太刺眼了。
再翻开蔡宣季的,上头天马行空地写了一大堆话,最后才提及自己的事。他被官家点了钱塘县尉,估计夏天来临之际便能回江南,届时两人隔得近又可时常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