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世誉嘲讽道:“是啊,你在乎你的宝贝大儿子,什么时候又在乎我和阿姊?”
“你!”颜老爷被气得脸色通红,“颜世誉,我含辛茹苦将你和颜舒抚养长大,你跟我说我不在乎你们,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吗?!”
慕容霖一掌拍在了案桌上,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衙门外来看热闹的百姓也都闭上了嘴。
“颜老爷,这里是衙门,还请你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慕容霖将方世杰之前给的那枚残玉丢到了颜世誉面前,“这块残玉,你可有见过?”
颜世誉拿起玉佩仔细看了片刻,道:“这东西我从未见过。”
慕容霖听闻支起了脑袋,“在你杀害其他人之前,芳菲苑死了一位我千机阁的弟子。我问你,除了那把带有利器的扇子之外,你可还会其他武器?”
颜世誉摇头道:“除此之外,刀剑枪矢,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
花千里看着摆在他面前的那把残破扇子,倏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师傅是谁?”
慕容霖与花千里对视了一眼,这把破扇虽然没有苏邵的精巧,但有七成相似。
颜世誉‘啊’了一声,随后明白了花千里的意思,道:“师傅从未将他的真实身份告知于我,咳咳……”
颜世誉咳嗽几声后,竟当着众人面吐出了鲜血。
屋顶上的贺宴舟眼神一暗,有种想立马飞到衙门的冲动,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只有巫暮云事不关己般悠然自得地半靠在身后的瓦片上,看戏似的看着衙门方向。
明钰见状立马上去为其把脉,惊讶道:“曼陀罗?你什么时候中的毒?”
慕容霖也是一惊,疑惑道:“他中了曼陀罗?”也是赶忙走到颜世誉面前为其把脉,如明钰所述,确实是曼陀罗,而且已经侵入心脉了。
花千里肩上的刺球‘咻’地一下,蹿到了颜世誉跟前,在他身上细嗅了一会儿,趁其不备咬破了他的手腕。
在颜世誉还未反应过来时,刺球已经喝了几滴他的血液,而后又跑到了花千里肩上。
这哪是什么探毒雪貂,明明就是吸血鬼。刺球是花千里在毒药中泡着长大的雪貂,所以带有毒性的血液对它来说很具有吸引力。
时钰飞快地点住了颜世誉的膻中穴,延长了毒发的时间,看向慕容霖,“我只能拖延他毒发的速度,其他……实在没法。”
慕容霖脸色一沉,再次质问道:“回答我,谁给你下的曼陀罗?”
颜世誉不语,慕容霖厉声道:“回答我!”
县令被她这一声震慑得差点一个没坐稳从椅子上摔了下去,心里一个劲的打颤,连呼吸都放慢了速度,深怕迁怒了自己。
“我自己。”颜世誉叹道。
慕容霖倏然一声冷笑,“你是想以死谢罪?”她大抵是气疯了,原本想通过颜世誉查出杀害吴淼的凶手,结果他却服毒自杀,好,好得很!
“我何罪之有?”颜世誉反问道:是杀那些……该死之人?这哪是罪过,这是积德。”
慕容霖冷道:“放肆!”
颜舒险些晕了过去,好在被丫鬟扶到了怀里,“誉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子,为什么……”
颜世誉缓了一口气,对着颜舒笑了笑,然后终于看向了颜老爷,“爹,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了颜庆山吗?因为我阿娘就是他杀的。阿娘根本没有情人,那些都是颜庆山死了娘后,为报复我们三人而编造的东西,也就只有你会相信。至于你看到的,她与情人私会,也是颜庆山所为。”
颜老爷语无伦次道:“你……你休要骗我……我……”
“所以你是为了报杀母之仇?”一旁听得仔细的方世杰问道。
“尽管如此,我也没有想要杀他偿命。”颜世誉垂下眼,显得有些沮丧,而后眼里出现一抹冷冽的光亮,“爹爹,你的好儿子与其他被我杀死的人一样具有一个特征——做尽坏事,丧尽天良!”
颜老爷一脸的不可置信,“你在胡说什么?”
“将死之人,何必对你撒谎。”颜世誉目光小心地扫过颜舒,没再说话,“我杀他,是他最有应得,与其他人一样。”
就在这时,衙门外又来了报官的人,在外大声喊道:“死人了!知府大人,死人了啊!我今早上山砍柴时,发现野草驿站,死了三个人!”
那位跑来报官的,正是巫暮云见到的那位樵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