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话,县令的脸色霎时变的苍白无比,不由地咽了咽口水,命人道:“将人……带上来!”
几位衙役将樵夫带到了高堂前,跪坐在了颜世誉旁边。
“你,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是在哪里见到的尸体?”县令好不容易稳住声音不颤抖,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樵夫便如实回答:“今日辰时,在野草驿站,我去砍柴时意外发现了三具尸体,都是被,被砍去了脑袋!”
所有人皆是一惊。
慕容霖冷静问道:“那三具尸体身后可有刻字?”
樵夫战战兢兢道:“回大人,有……有刻一个‘罚’字。”
慕容霖眼里显然有些不可思议,上前抓住颜世誉的衣领,“不可能!人不是你杀的,你还有同伙?从实招来!”
颜世誉倏然冷哼一声,然后体内的毒素开始发作,不由自主地弯下身子,嘴角止不住地流血。
身旁的樵夫吓了一大跳,赶忙往一边退去,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慕容霖虽然抓着颜世誉的衣领,另一只手却往他体内传输真气,欲要留住他性命,奈何无果,只能气愤地将衣领越揪越紧。
颜世誉显然没有了力气,虚弱地看向那个唯一一个肯为他流泪的阿姊,扯着嘴角,露出一抹牵强的笑,“以后……不会有人再,再欺负阿姊了……”
“噗!”毒素攻心,颜世誉从嘴里吐出一大口黑血,而后看着那位揪着他的衣领的慕容霖,“千机阁副……阁主,没想到也有算错的时候,我好心……跟你说,‘红衣鬼’不止一人,与你们千机阁一样,无……无处不在,你……抓不完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是,‘红衣鬼’……只杀像颜庆山一样的坏人……”
“却没你们风光……世事一场大梦……人生……人生……几度悲凉……”
直到颜世誉断了气,慕容霖才愤恨地将其松开,一片死寂后,她对愣在原地的颜老爷道:“颜世誉以死谢罪。你可以带着你两位儿子的尸体回去了,我想,你心中的疑惑也已经得解……”
颜舒扑上去抱住了颜世誉的尸体,趴在他身上痛哭,而颜老爷似乎也受到了惊吓,有些神智不清道:“他,他说的我儿庆山,究竟做了什么是丧尽天良的事事情啊,谁……谁能告诉……”
颜舒原本瘦弱的身体因为这一句话而有了力量,“你儿庆山,你儿庆山!你到底没有将我与誉儿当做你的孩子,你想知道颜庆山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我若告诉你,他觊觎我、窥视我、侵害我!你觉得够丧尽天良了吗?!!”
“哈哈哈哈哈!”说罢颜舒大笑了起来,却因为身体虚弱,很快便昏厥了过去。
颜老爷站在原地,听着门外的百姓对其的评价,说什么,“颜府家大业大,没想到却养了个畜生做儿子!”
“颜老爷真是眼拙,眼拙啊!”
“这事情说出来……以后他颜家大小姐还怎么在幽州城露面?”
“造孽啊……”
贺宴舟倏然喃喃道:“他一定要死么?”
身旁的巫暮云有些惊奇地看了他一眼,而后笑答:“有时候你还真是会问一些没有意义的问题,他若不死,以慕容霖的性格,估计会想出无数种折磨他的方法,叫他不得不开口。再者,这么一个组织若是被千机阁盯上,没多久大抵也会全军覆没。”
“他死不死,都由不得他。”
贺宴舟摇头叹了口气,心想着:“果真是一入江湖深似海,少年子弟江湖老。”
慕容霖扶着额头叹了口气,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往不远处的屋顶看去,而后一脚勾起地上的破扇,朝着那边的两人飞去。
门外的百姓见状一窝蜂四处逃蹿,不一会儿便没了影子。
贺宴舟和巫暮云躲开攻击后,慕容霖便追了过去,朝着两人的后背挥去一长鞭,还好巫暮云眼疾手快一把搂住贺宴舟,跳下屋顶,不做任何停留朝着一处溜去。
慕容霖只瞧见两人的身影,并未看到真面目,停留在屋顶顿了片刻,转身回到衙门,对‘柳暗花明’道:“这几日每夜都要巡逻,看见可疑人员,立马抓获!”
‘柳暗花明’四人齐声应道:“是!”
*
贺宴舟和巫暮云从衙门附近逃出来后,便分了别。他不大想与巫暮云有太多交集,其一,巫暮云现下被南诏女王追杀,他不想受其牵连,更不愿与其狼狈为奸;其二,他怕与巫暮云在一起久了会露出马脚,毕竟八年前,他与那位青涩少年见过不止一面,关于七杀剑的用法,还是他教给巫暮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