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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表妹何云笺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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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禾数着陆续到场的皇子:皇太子朱翊宸(长兄)、二皇子晋王朱翊錡、三皇子周王朱翊宣、四皇子燕王朱燕铮、五皇子肃王朱翊涵、六皇子秦王朱翊礼、七皇子鲁王朱翊劭、八皇子庆王朱翊宁、九皇子代王朱翊乾、十皇子(新郎)、十一皇子韩王朱翊祗、十二皇子安王朱翊喆、十三皇子唐王朱翊颖、十四皇子辽王朱翊琮、十五皇子汉王朱翊珣——除年幼未封的十六皇子外,太祖血脉齐聚于此,蟒袍金冠交相辉映,端的是“天家宗室,济济一堂”。

“诸位皇兄谬赞了。”十皇子朱翊衍向九皇子代王颔首,二人虽非同胞,却因养于一宫情谊深厚。代王望着礼单上的《耕读传家》手札,轻声道:“当年在文华殿,你说‘娶妻当以家风为要’,如今倒真应了——何氏三代办学,倒比咱们宫里的经筵更有烟火气。”

宴席之上,十五皇子汉王忽然指着礼箱中的端砚起哄:“十皇兄这砚台刻着‘海棠未眠’,莫不是取自《金缕衣》‘花开堪折直须折’?”他年未及冠,言语间却带着少年人的无忌,惹得四皇子燕王轻敲他的金冠:“小崽子懂什么?这是‘相敬如宾’的雅意,比你整日舞刀弄枪强多了。”

宴席之上,十二皇子安王朱翊喆忽然向十皇子举杯:“听闻十皇兄让钦天监算过,婚期恰在云笺守孝满三年后一日——这般周全,倒像当年二哥的母妃为晋王兄议亲时,连袖口针脚都要合《周官》的规矩。”他话音未落,二皇子晋王朱翊錡便笑着摇头:“别拿我那旧事打趣,你嫂嫂的母家是太原王氏,本就最讲究《朱子家礼》,与十皇兄的‘情礼兼修’不同。”

顾清禾注意到,九皇子代王始终专注于礼单上的批注,指尖划过孝庄皇后的朱砂笔痕;十四皇子辽王虽面色苍白,却兴致勃勃地与七皇子鲁王讨论礼箱中的六马毛色;十一皇子韩王则缠着八皇子庆王打听云笺的小楷造诣,金冠上的碎钻随动作闪闪发亮——每个皇子皆有其态:或端方,或英武,或温润,或跳脱,却无一不身着蟒袍,头戴金冠,在礼教的框架内演绎着属于自己的宗室风采。

当司礼太监捧出宗人府玉牒,诸王皆起身肃立。皇太子朱翊宸作为监礼人,亲手将云笺的生辰八字录入玉牒,墨笔落下时,十五皇子汉王忽然低声对身旁的十一皇子道:“你说将来我议亲时,能不能也送心上人一方刻着她名字的砚台?”十一皇子嗤笑:“先过了父皇那关再说——你上个月把《孟子》抄错三页,如今还在文华殿罚抄呢。”

烛火摇曳中,顾清禾望着席上诸位皇子:从年近三十的皇太子到刚及束发的十五皇子,蟒袍颜色从明黄、正红到靛青、月白,金冠蟠龙从五爪正龙到单龙戏珠,却都在这一场纳征礼中,共同见证着十皇子朱翊衍在礼法与情心中的平衡。原来所谓“天家贵胄”,从不是刻板的礼教木偶,而是在规矩中藏着各自性情的鲜活存在——正如十皇子将草编蝴蝶藏进诸位皇兄亦在庄重的朝服下,藏着对手足的关切、对风月的好奇,乃至对未来姻缘的期许。皇太孙朱承昱刚满五岁,被乳母抱着坐在皇太子膝头,藕荷色童装绣着金线小鹿,虎头鞋上的珍珠流苏随着晃动轻响。他忽然挣脱乳母,踉跄着向云笺作揖——虽站不稳,却依足了“三揖礼”的架势:“十婶婶……漂亮!”

此言一出,满座诸王皆笑。十皇子朱翊衍耳尖微烫,上前轻抚孩子发顶:“承昱该称‘十皇叔母’,待成婚之后,便是正经的皇室宗亲了。”皇太孙眨着大眼睛,转头望向皇太子:“爹爹说,娶了妻就是婶婶,就像晋王婶婶、燕王婶婶那样!”

皇太子朱翊宸笑着点头,指尖划过儿子发间的赤金抹额:“正是。你十皇叔父如今行纳征礼,待亲迎之后,云笺便是你的十皇叔母,要住在十皇子府里。”皇太孙似懂非懂,忽然从袖中掏出颗蜜枣——方才宴席上偷偷藏的:“给十婶婶……甜!”

云笺接过蜜枣,鬓边的七翟冠流苏簌簌轻颤。她虽知自己与顾清禾是表姐妹,按母家血缘该是皇太孙的“表姑”,但在皇室礼法中,嫁入皇家便以夫家称谓为准,当称“皇叔母”。此刻听皇太孙脆生生喊“十婶婶”,方真切感受到“从礼不从亲”的宗藩规矩——即便自幼相识的表亲,一旦成为皇子妃,便需抛开外亲称谓,纳入皇室宗亲的礼法体系。

“小孩子倒懂得讨叔母欢心。”四皇子燕王大笑,蟒袍上的行龙纹随笑声震动,“当年你出生时,十皇叔父可在你襁褓前抄了整夜《孝经》,说要给侄子做启蒙。”皇太孙歪头想了想,忽然指着云笺腕间的翡翠镯:“十婶婶的镯子,像十皇叔父书房里的那方端砚!”

宁王朱翊釴在旁颔首:“正是‘以礼为媒,以砚为信’,承昱将来议亲,也要学你十皇叔父这般郑重。”他话音未落,便见乳母抱着皇太孙去换尿布,童装后腰的“山河纹”暗绣在烛光下若隐若现——那是皇室幼童专属的纹样,既合礼制,又藏着长辈对“国脉传承”的期许。

顾清禾望着这幕,而“十婶婶”才是礼法认可的内亲。云笺从“顾氏表姑娘”到“十婶婶”的身份转变,正如同她案头醒发的面团——需经长辈揉捻(议亲礼制)、时间发酵(守孝等待)、火候把控(宗室认可),最终才能在礼教的框架内,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室成员。

当司礼太监捧出宗人府玉牒,皇太子亲手录入云笺的生辰八字时,皇太孙已在乳母怀中睡着,小手中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蜜枣。他身上的金线小鹿纹童装与玉牒上的蟠龙纹交相辉映,仿佛在诉说:即便最年幼的皇太孙,也在懵懂中践行着“称谓有别,礼法有序”的祖训——而云笺腕间的翡翠镯,终将与十皇子的玉带一起,成为这礼教长河里,一对镌刻着“海棠未眠”的温柔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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