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赤娜失踪的第七天,哪怕是她原籍所在的居委会都打电话来追问案情,老陈也始终没见到她的家人。
一查,原来小姑娘十二岁那年就父母双亡,爹妈在放羊途中被一辆超载的大货车碾过,那时候哈尔赤娜也在现场,因为被好好地安置在羊群末尾的羊车上,独自逃过一劫。
后来哈尔赤娜被寄养在舅舅家里,货车司机给的赔偿金和政府给的孤儿补助都归舅舅一家,用来抚养她直到成家,这中间女孩过得好不好警方都查不到,不过好歹是完成了学业,并且还以高中前五名的成绩考到了盘城大学。
事情发生以后,还是由警方主动联系了哈尔赤娜舅舅一家,得知女孩失踪并且有可能已经死亡,她舅舅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用民族话说了一句什么,随后就挂了电话。
老陈一抖烟灰,忿忿道:“现在全社会最不想知道这个案件详情的人,可能就是她那个唯一的亲人了!”
而除此之外,哈尔赤娜的社会关系网非常简单,每天三点一线,从菜市场到校门口的图书馆再到学生宿舍,偶尔路过一些小店逛逛就出来。
至少在能查到的部分,她在盘城认识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其余的空白大概只有找到她的手机才能获取了。
说到这里,老陈忽然茫然地望望窗外:“这么惨的一个孩子,死了以后就会变成……怪物吗?”
今晚他们遇见的那个不知怎么形容的东西,尽管五官有所扭曲,但那确实是哈尔赤娜的脸。
银冽低头看看那些照片,问老陈:“这个东西你们是第一次撞见吗?”
老陈点点头:“之前四次大摸排都没遇见怪事,最怪的事就是死活找不到尸体。”说着他声音都发虚了,“现在回头看……如果是因为尸体变成了怪物四处活动,找不到就合理了。”
想想他们刑侦队累死累活十来天,结果都是在跟这个“东西”玩捉迷藏,老陈眼皮子都在发汗。
封序南却见银冽鼻息微动,似乎想说什么。
这时候楼道里隐约吵闹起来,好像是一线搜查的大部队都回来了。
几人打开办公室门往外走,正见一群人风风火火进了教务楼,打头的男人一身黑皮夹克,个子不高有点啤酒肚,四十出头的样子,老陈迎上去,叫他吴队,又连忙介绍封序南和银冽:“吴队,这两位是专精‘那方面’的专家,你看今晚的事太邪门了……”
他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吴队眯着眼看向老陈身后的两个人:“刚才上头才派了两个‘那方面’的专家,你们又是哪个部门的?”
银冽闻言眉头一皱。
封序南敏锐地向门外看去,就见教务楼前停了一辆改装皮卡,车灯一闪一暗,随即从上面下来两个统一制服的壮汉。
吴队忙得脚不沾地,回头看了一眼,对老陈说:“那两位说是上头派来的,既然你擅长跟‘那方面’的专家联络,就一起接待了吧。”
说完他就带人往会议室走,老陈愣愣地“嗯”了声,往门口去迎接。
车里下来的两个壮汉一高一矮,矮的皮肤黢黑,带个鼻环,一身腱子肉,高的留了一头披肩发,五官很锋利。
完全不像公务员的样子。
老陈很懵,推开楼门把人请进来:“……两位是?”
没想到两个壮汉进门以后先看的是他身后——银冽站在阴影处,跟他们面无表情地对视了几秒。
“咦,银冽?你咋在这呢?!”矮个子原地愣住,一开口浑厚的声音几乎共振了每块肌肉。
那高个子瞥了一眼搭档,默默掏出两张证件递给老陈。
“您好,我们是国家镇异监察署的调查员,署里接到消息贵案涉及超自然现象,派我们俩先来对接,我叫老马,他叫老牛,您贵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