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开始照料小麂子,楚儿见了顾静之便三句话不离,耳边日日都是小麂子的长短,顾靖之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
楚儿压着小碎步自坡上俯冲下来,喜上眉梢地嚷嚷道:“顾大哥,今天我给小麂子换药,它能跃起老高了。我以为它要就此逃脱,但它居然没逃,只是立在那儿回头望着我,它认我呢……”
顾靖之怕她摔了,不自觉地伸手去拢她。楚儿一时没收住脚步,差点冲进顾靖之怀中,半是兴奋半是娇羞,面上便起了腓色,一拧身道:“我得劳烦任大哥再给它换个大点的筐子。”
“它才多大,已然换了两个了,再换这边上的红柳就该秃了。”顾靖之颇有些无奈。
楚儿笑嘻嘻道,“那也算它秃得其所。”顾靖之不禁哑然失笑。
朔风抚过荒芜的山野,尽显萧瑟。遥见一只苍鹰划过长空,引人注目。忽然,它以迅雷之势俯冲下来,一掠而起时,乌黑发亮的劲爪上一只野兔垂死挣扎。
楚儿回首一脸惊愕,“顾大哥……”
顾靖之昂首凝立,搭箭上弦力贯双臂,“嗖”的一声,箭矢破空而去,只听传来“桀……”的一声尖利的惨叫,利箭堪堪射中苍鹰的右翼,那鹰负痛下坠,眼见就要掉落于地,却见它双翼疾扇,竟然再次振翅凌空飞起。
顾靖之本意也并非要伤它性命,拍了拍手径自朝前走去。那只野兔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诈死,犹自仰在枯黄的杂草上一动不动。楚儿蹲下身来拿杂草扒拉它的肚子,那兔子依旧没有反应,难道竟是死了?心中疑惑,忍不住伸手去拎那长长的兔耳,谁知刚一触及耳上的绒毛,却见那野兔一蹬后腿骨碌翻过身来,如离弦之箭窜入草丛去了,楚儿拊掌笑道:“原来这就是动如脱兔!”
“你不是要去会会那细作吗?”
楚儿立时回头,发带轻拂梨涡,贝齿微露,整个就如摇曳的风中细蕊,让人目不能移,“今日去吗?”
顾靖之目光一敛,“若我猜得不错,今日便是他的回程之期。”
楚儿晃着手指虚点了点他,抿嘴笑道:“又卖什么关子?”
顾靖之望了望天边锦鳞般的云彩,“这些天他也该活动得差不离了,今日风向正合适,之后怕是要下几日雨了。”楚儿闻言掰着手指,小声嘀咕。
“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