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缓缓的过去。
郑隼很难得的休了几天的假期。
庄珈铭很好。白天总是安安静静的,晚上只要郑隼逗他,卧室里总能热闹很久。
郑隼会有一种错觉,好像,他们一直都会这样下去。
他有认真的考虑过,这样的错觉,要如何变成现实。
这天郑隼下午从书房出来。
看到餐厅里庄珈铭给他准备好的半杯红酒和一个西式奶酪盘。五颜六色的水果和火腿片同雪白的奶酪搭配的色香味俱全。
红酒醒的时间也刚刚好,在嘴里涩涩的后味甘醇。
以往这个时候庄珈铭会窝在客厅的沙发上补瞌睡或者窝成一团看郑隼随手放在客厅茶几上的书。
今天家里少了一个身影。
郑隼微微的蹙了蹙眉。
他有庄珈铭的电话。
门铃响了,他以为是庄珈铭回来了。
上楼进屋的却是喘着气的庄小槑。
“我侄子不接我电话,在你家吗?”
“不在。”
“操。你给他去个电话。”
“怎么了?”郑隼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的手机常年被派出所监控,所以电话里说不明白,不然我不会来。”你的电话他一定会接:“说你摔了一跤,他马上就能回来。”
郑隼并没有见过庄小槑这么认真的样子。
“我需要知道细节。”郑隼严肃 。
“你知道了也帮不了什么忙。”庄小槑这才流露出了一点点的焦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郑隼:“快点打电话,人命关天。”
“……”郑隼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庄珈铭回来的时候眼睛里带着焦急。
郑隼在家门口站着,被庄珈铭像一个宝贝一样上上下下的又摸又看了好久。
郑隼就双手被庄珈铭牵着,像一个手办被主人把玩。他心里知道,被庄珈铭在乎喜欢是一种很奇妙,很满足,很浪漫的事情。
庄珈铭每一天都在给他各种小惊喜。可能是公寓某个角落新出现的香氛,可能是床头的永生花,可能是用纸巾叠成的白色玫瑰,可能是挤成爱心形状的牙膏,可能是自己喜欢又趁手的水杯,可能是庄珈铭琢磨出的色香味都称心的病号餐。
庄珈铭从来没有问过他,但是他仿佛就知道自己的全部喜好。
如果庄珈铭来公司应聘,郑隼绝对会让他做自己的生活助理。
他们是那么的亲密,所以郑隼想要庄珈铭的余生。
于是郑隼笑着,搂着庄珈铭的腰,把人往身上带了带。
就是一个亲昵的拥抱。
“我没事。”郑隼把庄珈铭的脑袋轻轻按压在自己的颈窝。
“行了,他没事,是我找你。”庄小槑翻着白眼从客厅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吃了一半的半根香蕉。
庄珈铭愣了神。
很快目光里就有了不一样的神色。
庄珈铭和庄小槑之间。是十年相濡以沫,摸爬滚打求生存的默契。
郑隼看不懂。但是他知道应该不是好消息。
“杜雨给我微博留言,说你知道去哪里找他。”庄小槑不过说了这么一句。
庄珈铭眼睛里的那些眷恋和喜爱,瞬间就暗淡了下去。
郑隼默默的在吃醋名单上增加了一个名字。
在庄珈铭离开前,拽着他的手把洗澡时拿下的红色手串给他带上:“保平安。”
等庄小槑和庄珈铭离开后,迅速打了安保组的电话配上了人。
可是,他也没有想到庄珈铭的世界同他的世界,是那么的泾渭分明。
……
出事的是一个叫杜雨的警方卧底。
多年来一直混迹在各大残余帮派内,通过庄珈铭对接文叔是他的主要工作。
这些年,登津,崇明,辰郡三大公会,辰郡彻底瓦解后,三年前杜雨出现在了崇明公会的小弟名单里。
文叔说过,崇明表面上的人员和业务,同他们账户上的资产严重不匹配。
文叔并不想庄珈铭参与到这些事情来。
因为庄珈铭父母的死同崇明脱不了干系。
庄珈铭的狠厉从来不留给亲近的人。
他对庄小槑和文叔永远都是温和平静。
做活打工生活里艰苦和困难都是他一个人慢慢的接受,消化,过去。
在家里庄珈铭话不多,只是默默的生活着,仿佛什么事情到了他这里,都可以这样,都会过去,都无关痛痒。
只有文叔知道在1119案里有一个版本口供中记录的那个站在血腥里的少年,这些年来从来没有从庄珈铭的身体里消失过。
文叔以为庄珈铭去了北方,是放下了,过去了。
但是他还是回来了。
杜雨找到了他。
那么,仇恨的链路就无从斩断。
警方已经拿到实证,崇明制作,贩卖,提供场所吸食服用禁药。
傅如霜用在郑隼身上的药物就是来自崇明。
杜雨几乎已经拿到了全部实证。
就差全身而退,把崇明的老底端了。
是常喆伤害了郑隼这件事,打乱了庄珈铭的节奏。
丧父丧母的仇恨,刺伤最心爱人的愤怒。庄珈铭再次找到杜雨,他想做些什么加速崇明的彻底崩盘。
没有了崇明和辰郡,庄彬丙的登津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他们可以重新定义社团的性质,回归符合市场需求的生意和人生。
从此他和庄小槑,就再也不用背负登津的命运。
是庄珈铭的突然联系,暴露了一直小心保守的杜雨。
杜雨沦陷。
文叔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被警方保护了起来。
□□里的交易同青天白日下运行的那一套罚则并不一样。
崇明折进去了一个常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