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们是太自信还是没脑子。
“吃饭!吃饭!”他们敲了敲笼子,其中一个队光瑾好奇,“这就是季家的?挺俊嘛?”
“去!明天就要交货,乱摸什么?”
“怎么跟死肉一样?不会死了吧?”
其中一人试探鼻息,“还好没死。”
一只脏兮兮的手拍了拍光瑾的脸,“哎!吃饭!”
见人醒了,又“啪”地给了一巴掌,“装什么蒜!!”
另一个转身,“你们这些个小兔崽子!也老实点!”然后喂猪一样给每个笼子前的碗舀粮食。
两人走了,“哎,你那样拍他你不怕他回去之后季家找你麻烦?”
“那我怕个吊!二哥都说了,明天他们来拿了钱就把人……懂吧?”
……
晚上吃完饭,刀乾喝得臭烘烘醉醺醺的,又把光瑾从笼子里拉出来毒打一顿。
光瑾咳嗽出血,他现在怀疑还有没有命活到明早。
“我有个这个,你要不要试试。”满仓伸手,扔出来半截铁丝,“我试过,但打不开。”
光瑾擦了擦嘴边的血,第五次尝试,锁舌弹开发出咔嗒声。
但他不知道季荣松的人什么时候过来,只能等天亮。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光瑾盘算怎么自救,怎么救人。
“完了完了完了!!!人跑了!!!”一声木仓响划破长空。
“给我找!!!我就不信他还敢跳海里去!!”
找人找了一上午。
“没……没找到!”
“妈了个巴子的!一群蠢货!!”刀乾气急败坏踹了一人一脚。
光瑾贴着货舱管道爬行,腐臭的冷凝水渗进腹部的伤口中。
他只需要等待,等待就可以了。
另一艘大船驶来。
“扑通!”
林恂重新包扎了一下小腿伤口,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硬仗。
“那边是不是有鲨鱼?怎么声这么大?”
“鲨鱼个毛,你看啥都像鲨鱼。”
“真有东西!”
门外两个人小声交谈,林恂出去看,他拿着望远镜,表情一变,“救人!”
林恂永远记得,那天,光瑾回来了,简单包扎了伤口,带着他们去救人。
说有群孩子在船上。
17个笼子,却只找到16个。
刀乾跪着,嘴硬,“你说那蠢货啊,看他不顺眼,剁吧剁吧喂鱼了!”
满仓不肯说光瑾的去向,被扔海里去了。
血珠滴落,在铁锈斑驳的铁板上洇开暗红的花。
光瑾的指尖发抖,死死攥着刀。
大腿肌肉、肩膀、肘窝、小腿……
刀乾瘫在血泊中。
林恂试探刀乾鼻息,“送医。”
他罪该万死,但不能死在光瑾手里。
警笛声渐渐清晰,救生艇的灯光在海面上划出明亮的弧线。
那个削瘦的少年,跪在甲板上,蜷缩在锈迹斑斑的栏杆旁,海风掀起他浸透血污的衬衫,露出腰间结痂的伤口。
他的指节抠进铁板的缝隙,指甲缝里还嵌着未洗去的血垢,却浑然不觉。
第一声呜咽从喉间溢出,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顺着栏杆滑坐在地,肩膀剧烈颤抖着,眼泪大颗大颗砸在甲板上,混着咸涩的海水,在铁板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他一直不说话,不睡觉,不吃饭。
有时候有人在他后面出现,他都会很快回头,然后冷冷地看着对方。
后面见到他外婆才渐渐恢复了。
林恂跳到地面,从回忆中抽离。
希望,有人能对他好一些吧。
“唉。”
江嫀把辛拉面和芝士搅在一起,叹口气。
房间漆黑,投影仪播放着《1988》。
“搞怪的不是红绿灯,不是时机,而是我数不清的犹豫。”
她其实是坚定的阿泽党,但还是为狗焕感到那么一丝丝惋惜。
沉吟片刻,江嫀放下筷子。
拿手机点开VX。
打开与光瑾的聊天记录。
快两个多月了,他就真的一点都不联系。
果然还是她自作多情吧。
【最近过得好吗?】
打完之后,不太满意,江嫀皱着眉删掉。
【你上次把小爱吃撑了】
什么烂借口。
【你是因为我才加入的徒爱游学团吗?】
江嫀咬唇,还是全部删掉。
平日那些潇洒利落冷静通通都被抛在脑后,她的手指蠢蠢欲动,就是想这样不顾一切地发个消息过去。
问问他。
还好吗。
“嗡嗡”
手机弹出来一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