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寻为什么让墨墨管他叫叔叔?还说墨墨是他收养的,没有血缘关系?
其他什么都能作假,可她还是个黄花大alpha,鼻子总不能是坏的吧?
林央说:“事实上他确实是。这天杀的事好像就刘景寻自己不知道了。”
“……?”
卫英韶补充:“他身体不好,把自己生过小孩的事忘了,以为是孩子的表叔生的。”
林央先是点头,然后伸出手指狠戳自己的脑袋,摇头摇头。
陈璃一时半会转不过弯:“孩子他爸不就是他爸吗?”
对面两人齐齐点头:“对啊。”
“那刘总岂不是以为孩子他爸和……”
这种诡异的假设对她来说还是太超前了,简直天崩地裂。
卫英韶默默移开目光。
林央为刘景寻正名:“坏的有且只有脑子。他除了智商都有问题哈。”
卫英韶补充:“倒也没有。毕竟没听医生这么说。”
陈璃大震,琢磨了好一会才说:“那既然大家都知道,为什么就刘景寻没反应?他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真不知道。”卫英韶对答如流,“至于有没有怀疑过就不知道了。”
“那大家都知道?就没人说漏嘴告诉他?”
林央叹气:“墨墨在他肚子里待了九个月,大家都见过的,哪有讨论的余地啊?”
“所以?”
“所以大家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废话。”
陈璃勉强接受了这套说辞,又问:“跟墨墨的表叔有什么关系?”
林央呵呵一笑,指指正在人堆里社交的齐怀邈。
“那个是亲爹,是刘景寻的大房。”
“孩子亲缘关系最近的那个表叔,是二房。”
好、好封建,好烂俗!
陈璃心神大震,一个没留神从凳边溜了下去。
表演了个掉凳。
她第一反应是坏了,裙子可能要掉钻,后来才想起这钻是真的,可能要把地板划花。
卫英韶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好乱吧?我也觉得挺乱。”
一个女声强势地插进话题:“其实跟他们家比,你也不遑多让吧?”
林央把陈璃拉起来拍拍灰,转头对新来的女人伸开双手:
“姐!”
陈璃俯视这个气场一米八的女人。
她只是扫了一眼座位,笑眼里的敌意有些压制不住。
alpha竞争的本能竟然少有地被激发了。陈璃一面有些惊讶,一面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面对面前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劲敌。
卫英韶语气里有点委屈,亲近的意思毫不遮掩:“至于拆我台吗?不是说好了在外就宣称我是童养媳?”
谢江篱不分对象地呛声:“这圈子里兄弟俩争人的不算少见,像你们家那样发展的才是真少见。”
陈璃被她上下打量,莫名又有种当年论文答辩的既视感。
终于,谢江篱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转向林央。
“这是你带的?年纪有点大吧?”
啥?
带什么?
就连林央也愣住了。
年纪大?哪里年纪大了?
礼服是上个月刚买的,包是今春新款的,表是配货的时候一起提的。项链和耳环是配套的经典款,经典款没有年纪大不大一说。
那就剩下最不可能,也最恐怖的答案了。
“啥???”
她摆手摆出残影:“这是同事啊!荣霆的副总!人家结婚了,你不要乱说!”
谢江篱满意地欣赏她惊恐的表情,哼笑一声。
“多大了还像个小孩子。迟迟都比你成熟。”
她在林央和卫英韶中间落座。
卫英韶似乎被冻住了,搓搓胳膊,用脚尖踢她的椅腿。
谢江篱似乎后知后觉地想起林央身后还有个大活人,又站起来。
陈璃回神,伸出手:“陈璃。你就是谢小姐?央央和我提到过你。”
谢江篱眯起眼对她微笑:“谢江篱。”
两手交握,气氛过电一样火花四射。
卫英韶心中怒吼,我草!大姐你有没有在听啊?刚才央央说她有家室,你这种老婆出轨了的作风是什么情况啊?!
林央则是完全搞不懂情况,整个人还在状况外。
好在两个成年女性也没做出什么比赛捏碎对方手骨的傻事,只是握了握就松开了。
“央央?”
林未作为林家的代表从普通合作伙伴那席过来,远远的不知道妹妹的童年玩伴又在发什么癫,这才敢走过来。
陈璃刚冷傲退怪人,还没从一级战备状态脱离出来,又默默站起来。
林央一把搂住林老三的脖子,严肃地给陈璃介绍。
“这是我家老三,叫林未。老三,这是陈总。叫姐。”
林未嘴角一抽:“你当你是□□老大吗。”
“我可以当老大是。”
林未冷哼:“我们是正经做生意的,别乱说话。”
他的视线转向陈璃,忽然在她身上定住。
然后缓缓转为平视。
这条裙子,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呢?
连刘景寻那种怪谈omega都没有一米八,这人,能是omega?
他老妹的裙子到底穿到什么人身上去了?!
陈璃对他微微一点头,嗅到他身上试探的柠檬汁气味,退了半步。
林央赶忙从包里掏出屏蔽贴:“自己换去,大庭广众之下像什么样子?”
陈璃愿意退半步也算是让了,林未没有别的留在这里的理由,拿过屏蔽贴匆匆离开。
陈璃默默把目光放在林央的小包上。
打包袋、粉饼和口红、手机,刚刚还掏出了信息素清新剂和屏蔽贴……
这是个百宝箱吗?
谢江篱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忽然被远方撞来的一颗炮弹击中,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姨姨!”
她立刻把干女儿抱起来贴贴:“迟迟!”
“唔,我们宝宝又强壮了,好厉害!”
卫英韶从包里掏出还温热的烤肠递给她,迟迟嘿嘿一笑,亲他侧颊。
卫英懿把迟迟的书包安置在她的座位上,轻叹:“你又给她吃这种东西。”
卫英韶说:“小时候不舍得啊。”
“……”
这事立马就翻篇了。
眼看着人差不多到齐,刘景寻结束了迎宾的事宜,也扛着墨墨往这边来。
他把墨墨放在宝宝椅里,眼巴巴等着上菜。
林央忙着给陈璃介绍今天赴会的人,见墨墨来了才生出亲热劲:
“墨墨来了?”
她眼巴巴地看陈璃:“我们换换座位好不好?我想和墨墨坐在一起。”
陈璃越过她看向谢江篱,发现对方也在看她。
谢江篱和她对视,火上加油:“对呀小陈,让央央和墨墨坐一起呗。不然她看着我跟迟迟玩又眼馋。”
“……”
陈璃和谢江篱谁大谁小还没仔细求证过,照她的开场白说,是认定了陈璃年纪比她大了。
这么喊她小陈无非是因为比、较、有、钱。
天杀的有钱人!
陈璃倒是忍了,站起来和林央换了座位。
菜品偏甜,看来有特地嘱咐过,都更偏向小朋友的口味。
一桌人都跟着吃小孩菜,自觉地分成两拨照顾己方带来的人类幼崽。
陈璃两边都不太沾得上,总不能给林央夹菜。手边还坐了个奇奇怪怪的谢江篱,更是如芒在背。
默默吃了两筷油焖笋,她默默打开手机。
好巧不巧,谢江篱也放下筷子,笑嘻嘻地问:“你结婚了?”
陈璃竖起戒心:“嗯。”
“你跟你家那位是怎么认识的呀?”
“同学,毕业以后就结婚了。”
“这样,真浪漫。”
谢江篱说:“我跟我前夫是相亲认识的。”
有前夫?还以为她是同性恋,对她敌意这么大。
卫英韶闻言一口饮料直接呛了出来,迟迟担心地给他拍背。林央也惊恐地转头看过来。
陈璃的注意力全在她本人身上,漫不经心地问:“那后来为什么离婚了?”
“发现我是他外遇。他原配是个女beta,那时候肚子比我还大。”
卫英韶在桌子下面踢她:“迟迟还在。”
刘景寻任由林央拿寿星玩填鸭小游戏,自己一顿狂吃,迟钝地抬头看过来。
“真可惜。”陈璃说。
“可惜什么?”
“他浪费了你的时间和精力。”
谢江篱一顿,笑道:“你这话倒说得没错。”
不知道为什么,气氛好像一下轻松了许多。
难道因为她加入了谢江篱的蛐蛐群组,被组织接受了?
“我和小韶就是打小三的时候认识的。”她把迟迟举起来,“那时候迟迟就在肚子里了。”
……简直是一段奇缘,你们两个都怀着孩子还打小三,没有对自己的人身安全考虑一下吗?
陈璃面无表情地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卫英韶把迟迟抱回来,放回座位上:“没有,那天她在那边撕衣服扯头发,我在旁边吃果盘。”
“是啊,你那天第一句话就是让我不要伤到你老汉的崽子,备孕五年才怀上的。”谢江篱扯扯嘴角,“我还以为你对象七八十岁了。”
卫英懿私下里脸皮薄,先绷不住了,把脸别到一边。
卫英韶托腮:“我再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葡萄。可能是因为饿了吧。”
这是什么心理?瓜子饮料花生米效应?
林央放下筷子,沉重地拍拍陈璃:“放心吧,其实大家凑在一起就是很神经的,不用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