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久久无人踏足,偶尔会踩到雪下的枯叶。
此时一个浑身是伤的狼狈之人,一个脚滑摔在了雪中。
前面之人听到声音,停住了脚步。
倒地之人赫然是在宴会上刺杀裴承蔺又被救走的刺客。
那刺客虚弱地喊道:“等一下,等一下。”
蒙面黑衣人命令道:“起来。”
刺客缓慢爬了起来哀求道:“劳驾各位让我休息一下,我实在是跑不动了。”
那为首的黑衣人一摆手:“停一下。”
看向了身上皆是伤口表情痛苦的刺客:“敢问阁下混的哪条道,又是拜的哪位的山头。”
刺客看着为首之人,又左右看去:“我拜的山头,可不是谁都能听的,你过来我只告诉你一人。”
那为首的黑衣人半信半疑地看着眼前坐着毫无还手之力的人。
握紧了手中的刀,还是靠近了那人。
刺客挥着手:“你再靠近一些。”
黑衣人又将头伸近了些,只听到耳边幽幽,语速极快地来了一句:“我混的是你爷爷我天下第一玉树临风门。”
另一边营帐内
沉寂已久,右副将军钟邵说道:
“末将知少将军痛心,并肩作战已久的同袍竟是个隐藏如此之深的叛徒。”
“不过叛徒就是叛徒,任何背叛我大乾之人都应罪该万死,方术实在是死不足惜。”
裴承蔺继续把玩着匕首:
“右副将军倒是深明大义,不过谁说方术是与本将交手的黑衣刺客。”
“来,继续验!”
此话一出营帐内又冷了些,那冷意从心中传来,几乎要将骨头缝也要冻住。
营帐内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便危及到了自己。
营帐内,铠甲的落地声,灯花的滴落声都显得如此清晰。
周夜良为了避嫌一句话未说,主动配合。
眼下只剩了左副将军曾泊,和右副将军钟邵。
钟邵主动道:“曾将军请吧。”
曾泊心中那点以长辈自居的脾气,再见识过裴承蔺的手段后,被治的服服帖帖。
裴承蔺相对于沈拓这位大将军有过之而无不及。
曾泊和钟邵两人同时褪下里衣,露出了左臂。
后面的人皆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去。
但两人,除了一些往日已经落了疤的伤口,无任何异常之处。
裴承蔺手上把玩的匕首,已悄然出了鞘:
“今夜袭击本将军的刺客已被劫走。”
“军营内昨晚已经戒严,不可能有任何人能进来,只能是军营之内的人,这叛徒在军中不知道已经潜伏了多久?十年?二十年?”
“苦心谋划这么久,本将军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身为大乾子民,在大将军的恩情下,竟然会投敌叛国,到死一个字都不肯说。”
裴承蔺手中的匕首猛然出鞘。
曾泊眼看着那匕首直奔自己而来,偏浑身上下动都不能动,良久后身上却无痛意传来,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钟绍躲过了匕首,那匕首直直插进了木梁上
裴承蔺飞快站了起来,直奔钟绍的左臂而去,钟绍见状急忙就要躲,两人立马缠斗了起来。
钟绍的身法极快,裴承蔺也豪不逊色,两人一来一往,裴承蔺知道钟绍的伤口,一直往其左臂而去,钟绍闪躲时也一直避免用左臂。
钟绍的脚步闪躲时一乱,裴承蔺抓住机会,用力抓住了他的左臂,布料的撕裂声响起。
紧接着钟绍半身几乎脱落而在,真实的皮肤露了出来,左臂上赫然有一个长长的伤口。
林中
黑衣首领一愣,拿起刀就要往身下之人捅去。
身下的人再无虚弱的样子,纵身一跃,清脆的口哨声响起。
身后脚步声,亮光传来,带队的人赫然是孙留。
刺客将自己的脸上身上的假皮一摘,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庞。
景程道:“演了这么久,可累死我了。”
孙留看着景程道:“来吧,活动活动筋骨。”
营帐中
众人这时才发现,还真是煞费苦心竟然弄了半身的假皮。
裴承蔺:“钟绍,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位居高位,大将军何等信任你,一手将你提拔起来,你这么做,对得起大将军吗。”
钟绍眼中神情复杂:“大将军的恩情我来生当牛做马也会报,今生我钟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是如何发现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