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林笑了笑,点头:“OK。你想要浅酌微醺,还是酩酊大醉,我想我的酒柜都可以奉陪。”
亚怀特被逗笑了,笑着摇头:“简单喝一点就就好。”
后院,魏林拿来酒杯的时候亚怀特正在看着天空发呆。他放下酒杯,坐在亚怀特的旁边。“说吧,这次又因为什么心情不好?”
“什么叫又?”亚怀特嘴硬。
“你两次单独来找我,不是抽烟就是喝酒,不是心情不好是什么?”
“我就不能单纯地想喝是吧?”亚怀特依旧嘴硬。
魏林可不想让他轻易糊弄过去,一语中的地戳破道:“你是骑车来的。”意思就是你如果是单纯地想在休息时间来喝一杯,不会选择骑车来。而你之所以是骑着车来的,是因为你心情烦躁,急着借助酒精发泄出来,根本就没想到骑车不能喝酒这一点。
魏林得意地喝了一口酒,他今天可是开了瓶好酒,不得到点回报可不会罢休。
亚怀特:“……”大意失荆州。
亚怀特沉默不语,只一味地喝酒。
魏林并不急着催促亚怀特吐露心事,因为他知道酒精是虫类的好朋友。
过了半瓶酒的时间,亚怀特的嘴终于被酒精泡开了,然而他一开口,就是一股晦涩莫深的味道。“你看这满天的星光,他们在告诉我们,我们有多渺小。”
魏林思忖了会,说道:“但低头审视自己的内心,也会让我们知道我们有多强大。”
亚怀特的脸有些泛红,听到魏林的话后转过头来看他,表情有些惊讶。
“怎么?你以为只有一个虫懂哲学吗?”装成熟的小屁孩一个。魏林说:“你是我见过最拒绝走捷径的雄虫。你知道对你有意的雌虫其实有很多吗?”
亚怀特转过头,这个话题让他有些烦躁。“不知道,别告诉我这里面有你。”
这是一个过头的玩笑,魏林有主,只不过他的雄主并不是只有他。
他偶然听到过魏林和其他熟人谈论自己的雄主,在亚怀特的印象里,他和他雄主的关系,就像是欧美开放关系里,那个不在结婚证上的人(不过当然,在结婚证上有他的名字)。魏林需要雄虫。在虫族,每一个健康的雌虫都需要雄虫,这不是心理原因而生理原因。
魏林需要雄虫解决他的生理问题,所以他成为了他雄主众多雌侍中的一个。他的雄主是一个善良的雄虫,亚怀特从他为数不多的几次提及中就能知道。
他们之间的情感或许并没有多么深厚,魏林不会时时刻刻想着他,以他为自己的天地,而雄虫也不会干涉他生活的自由。他们就像互相帮助的好友,雌虫会定期给雄虫一笔生活费,而雄虫则会定期履行自己作为雄主的义务,帝国大多数家庭里都有这样的模式。
亚怀特的玩笑确实有些过头了。在帝国对婚姻不忠可是不小的罪名,更何况魏林的雄主还是一个口碑如此好的雄虫。然而酒精上头的他哪还会在意那么多社交礼节,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了。
作为真正成熟的大人,魏林不跟醉酒的小孩一般计较。“重点是你,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酒精为被关在脑海深处的分享欲打开了牢门。亚怀特被问烦了,脱口而出道:“什么捷径?我看是陷阱才对吧,靠出卖身体获得钱财,一旦开了这个头,就停不下了。”
魏林睁大眼睛,觉得亚怀特的脑回路简直莫名其妙:“什么叫出卖身体!那是契约关系!”
“切。”亚怀特从鼻腔里发出极其不屑的一声。像是在说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认为那是在出卖身体。
魏林气急眼了,厉声解释道:“那是受法律保护的婚姻关系!婚姻法大多数都是在保护雄虫!”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当辩论开始,权威到此为止。亚怀特心想:“这是你自找的。”
“保护雄虫还是保护雌虫?保护雄虫不过是表面,更深层的目的还是保护雌虫,保护对雄虫赖以为生的你们。”
“你们根本就不在乎雄虫的想法。不然你就不会用‘有几个雌虫对我有意’来审判我独来独往,而完全不关心我究竟对谁有意。”
“就因为你们需要,所以雄虫天生就欠你们?这根本就没有道理。”
“我不结婚,只是因为我对谁都没意思,别再提结婚这件事了好吗?林哥。”
魏林愣住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而亚怀特的话,并非完全没有道理。雌虫可以成为任何人,而社会对于雄虫,只希望他们成为最标准的样子。一个合格的雄主,拥有一个雌君,众多雌侍,完美地履行家庭义务。
他终于搞懂这个与众不同的年轻人在想什么了。
就在他打算缓解尴尬的时候,这个奇思异想年轻人的道歉也来得很快。“抱歉,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我脑子不清醒,对不起。”
正所谓酒壮怂人胆,酒后吐真言,双重buff叠加下造就了亚怀特刚才一顿的直抒胸臆,把这两年来对虫族的怨言都宣之于口。而怨恨与愤怒也让酒精挥发地很快,在话音刚落后,他立马就意识到自己在错误的场合说错话了。
他的这一番话,若是放上公共场合,足够帝国给他安个思想谋逆罪。
“没关系。”魏林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照常付我酒钱就行。”
亚怀特笑了笑,知道这事就算是这么过去了:“没问题,但别告诉我你开了酒柜里最贵的那一支酒。”
魏林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
亚怀特笑不出来了。这个奸商……
就在这时,亚怀特的光脑亮起,有人找他,是伊索。他接通通讯。
伊索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有些慌张。他说:“前辈,你的雌虫好像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