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若是那丫头独自偷酒也就算了,这都还未过门,就带着夫家过来偷酒,若不是看到院中脚印深浅不同,被本君及时发现,可不白白便宜了君子华这小子。”越想越觉得生气,养了好几万年的徒弟,竟是公然带着相好半夜前来偷盗自家师傅的好酒!
怕不是疼她疼的紧了,让她不知天高地厚了。
好你个溯水,吃里扒外的死丫头!
一边在心中大骂着溯水,一边卷起衣袖,抡起无痕剑在手中掂量了几下,目光紧紧落在溯阳身上。
“本君特意穿了这大红袍啊,可都是为了今日午餐啊,不知怎么的,特想尝尝狐狸肉,可这自己动手去宰啊,难免要溅一身血,索性换成红衣,染血了也看不大出来。”他顿了顿,挑起眉,又靠近了溯阳几分:“你说呢,小狐狸?”
他与析无相交数年,自是清楚他护短的性子,手里有溯水这张底牌,料他也左右不得自己,于是更加理直气壮:“欸,你要是砍了我,溯水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要是不心疼,尽管下手。”他张开双手,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溯水从小是个古灵精怪的小狐狸,虽然平时有些顽劣,却也常常挺招人喜欢。
恰巧析无便是喜欢这种不着调的毛孩子,故而会在溯阳带她来无恒殿拜师之时,一眼便相中了她,将她収为关门弟子,对她也是呵护有加,无限纵容。
析无乃是孤家寡人之身,除了三两好友,最是看重两个徒弟。自从吾江仙逝之后,对于溯水更是紧张得很,基本就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宝贝的不行。
平日里对待他人十分小气的毛病,也从不曾用在溯水身上,她想要什么,他能给便给,不能给便想着法子去给,令他这个孪生哥哥眼红得不行。
除了仗着自己与溯水心灵相通,敢在他面前偶尔张牙舞爪不被殴打之外,他与析无那数万年的交情,仿佛是被喂了狗。
正因如此,即便析无对他喊打喊杀,他也从不畏惧。
诚如溯阳所料,析无并未对他下手,覆手收隐了法器,重重叹出一口气:“唉,本君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碰上了你们这对兄妹。”
溯阳嬉皮笑脸,有恃无恐,勾勾手指灭掉薄荷熏香,纸扇轻轻一点桌面,邀请他坐下:“来,我们谈谈正事。”
他与溯水,表面是水火不容,但实际上双方有没有那么憎恶对方,这还真不好说。
毕竟一母同胞,从小一起长大,又能恨到哪里去。
至于溯水要做什么,正在做什么,打算做什么,他都不需要通过心意去了解,光用猜的都能知道得八九不离十。
眼下安容歌渡劫一事虽遇到了些麻烦,但以溯水的能力,现在也到了收尾阶断,是时候准备下一段旅程安排。
溯阳知道她下一次会去哪,说实话,他是不太想让她去的,那个地方对于九尾狐族而言,实在说不上是什么好地方,比起如今的朴安与冰域,危险可谓是上升了不止一个层次。
析无也大概了解他的来意,一掀衣摆放下腿,不情不愿的坐下,指尖在桌上一点:“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