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水足尖点地飞身而起,攀着屋檐稳稳坐在了屋顶,优哉游哉荡着双腿,笑意盈盈:“冰域的水,可还泡的舒服?”
“你……”君子华正要发作,却听得一声剑啸,紧接着便有一柄长剑直直飞刺向溯水。
看着飞驰而来毫不讲情面的长剑,溯水皱眉,抬手以两指夹住了剑尖,尚有一道剑气余威吹动她鬓角发丝。
啧,这又是抽的哪门子风?
“这是何意,为你们取来了玉婆果,不言谢也就罢了,如今还想利剑伤人?”
话音一落,便见洛言怒不可遏的走来,手上还摆着御剑姿势,言语也很是不客气:“言谢?哼,本就不该相信你们,什么玉婆果,歌儿一吃下去便呕血不止,到底是玉婆果还是毒果?”
“什么?”难道,舞夕拿来的是假的?不对,她没有理由拿个假的糊弄我,她事先并不知道我在她房中。
溯水一时思绪翻飞,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慎重道:“贫道没有欺骗于你,这便去查查缘由,你好生照料她。”溯水两指一弹,卸了剑上力道,将其抛落在地,随即跳下屋顶。
“你最好不要害死她。”洛言面色稍缓,语气仍有余怒。
溯水拍拍衣上灰尘,暗自叹息:“不会让她死的,这个你且放心,我虽混账,但向来信守承诺。”
正当溯水转身欲走,却见舞夕迎面而来。
两人对视片刻,不约而同别过了头,气氛微妙。
“我或许有办法救她。”
溯水送了玉婆果之后,舞夕便与她前后脚进了安容歌房间,亲眼看着她服下玉婆果,接着便看到她呕了血。
玉婆果本就是救人的果子,生性无毒,也没有相克的食物,一般来说,服下之后不会有什么额外的副作用,完全不至于让人呕血不止。
舞夕叫了溯水单独面谈,给出的条件是不让她透露自己的所作所为。
溯水听了,并未明确表态,忍不住嘲讽:“即便本上神不说,也不代表你没做过。”
舞夕却是坦然,回答:“只要你不说,就没人知道。”
溯水不答,当是默认。
“我算不到安容歌的真实身份,你堂堂上神会如此尽心尽力相助,想来也定非寻常人,能杀得了她的,也并非一般的武器,许是那凶器之上下了咒术,锁死了她一道魂魄,您去寻来那凶器,以三昧真火毁之,残留于其上的死魄便会消散,咒术自然也会破除。”她直视溯水双眼,真诚的模样浑然看不出来是会弑父之人。
看的溯水不禁怔了片刻,下意识觉得,舞夕此人是可信的。
“本上神倒是有些好奇,你怎会知晓这个法子。”
冰域巫女与占卜师等人知道一些咒术并不奇怪,但是知道有关于神器的咒术,并且知道其破解的方法,那便很是值得商榷了。
舞夕抿了抿唇,眸中意味不明,最后垂下了头,似是有些无力:“您只需按我说的方法去做,总会救得了她的。”
溯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只低垂着头颅,看不到脸,双方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舞夕低声呢喃了一句,溯水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也不多做言语,绕过她离开了。
她说:我本意,并不想害人,父亲的事,或许是一种无奈,功名,荣耀,我很清楚只是身外之物,能否拯救冰域,全看上神你了。
目送红色衣角轻轻拂过拐角处,那道身影消失不见,舞夕重重松下一口气,脸上扶起一抹淡笑。
还好,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