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行程从参观精灵图书馆开始。图书馆建在一棵中空的巨树内部，螺旋形的书架沿着树干内壁盘旋而上，足足有二十多层高。云齐看得目瞪口呆，这种规模的藏书远超炼金术士协会的图书馆。

“关于黑月教团的记载在这里。”莱米尔带他们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取下一本镶嵌黑曜石的书，“这是三百年前的记录，包括他们刺杀骑士长的详细计划。”

云齐急切地接过书，但上面的精灵古文字让他皱起眉头：“我看不懂...”

“我可以翻译。”莱米尔微笑着靠近，银发垂落，几乎碰到云齐的肩膀，“这部分提到，教团刺杀骑士长是为了夺取他身上的‘灵魂容器’...”

沧溟突然插到两人之间：“主人，那边有本炼金术图解，你可能会感兴趣。”

云齐被硬拉着转向另一个书架，回头对莱米尔歉意地笑笑。精灵的表情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恢复平静。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每当莱米尔试图靠近云齐单独讲解，沧溟总会以各种方式打断。到第四次时，莱米尔翡翠色的眼眸已经冷若冰霜。

“云齐，”他突然说，“遗迹就在母树附近，但进入需要特殊许可。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一早可以去参观。”

“太好了！”云齐眼睛一亮，“里面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吗？”

“据说是古代炼金术士的实验室，保存相当完整。”莱米尔意味深长地看了沧溟一眼，“不过空间狭小，只能容纳两个人进入。”

沧溟立刻反对：“主人不会单独行动。”

“那里有强大的防护魔法，比任何保镖都可靠。”莱米尔冷笑，“除非你不信任精灵族的防护措施？”

“我不信任的是你。”沧溟直言不讳。

云齐尴尬地站在两人之间，感觉像是被两头争夺领地的猛兽夹在中间：“呃...这样吧，我和莱米尔进去，沧溟你在入口等。如果半小时内我没出来，你就来找我。这样可以吗？”

沧溟的金眸中闪过一丝阴霾，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点了点头：“如你所愿，主人。”

莱米尔看起来像是赢了场小胜仗：“那么明天早餐后出发。今晚王宫有暮光音乐会，云齐要参加吗？”

云齐刚要婉拒——他对社交活动一向敬而远之——沧溟却抢先回答：“当然，我的主人很感兴趣。”

云齐惊讶地看向沧溟，后者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音乐会优雅而漫长，精灵乐手们演奏着云齐从未听过的古老乐器，旋律如同流动的月光，令人昏昏欲睡。云齐坐在宾客席上，强撑着不打哈欠，突然感到肩膀一沉——沧溟不知何时坐到了他身边，两人的手臂轻轻相贴。

“为什么答应来音乐会？”云齐小声问。

“观察。”沧溟的嘴唇几乎没动，“精灵在音乐中会放松警惕，容易暴露真实想法。”

云齐挑眉：“你这是间谍行为。”

“这是生存技巧。”沧溟轻声纠正，“看那个穿绿袍的长老，他已经第三次偷瞄你了。还有右边第三个侍女，她的耳环上有黑月纹饰的变体。”

云齐顺着沧溟的提示观察，惊讶地发现确实如此。在华丽优雅的表象下，精灵王宫里似乎暗流涌动。

“所以...这是个陷阱？”云齐的声音微微发颤。

“不一定。”沧溟的手轻轻覆上他的，“但绝对不只是为了研究。小心那个精灵，他对你的兴趣远超出学术范畴。”

云齐想说些什么，但音乐突然停止，全场起立鼓掌。莱米尔从王室席位走来，邀请云齐去品尝特制的月光酒。沧溟不得不松开手，目送云齐被带走，金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第二天清晨，云齐早早醒来，发现沧溟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检查一把精致的匕首。

“你从哪弄来的武器？”云齐惊讶地问。

“总有办法。”沧溟将匕首藏进靴筒，“记住，半小时。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时间一到就找借口离开。”

云齐点点头，心跳加速。今天终于能看到那个古代炼金遗迹了，如果不是沧溟的警告，他几乎要忘记潜在的危险。

早餐后，莱米尔如约而至。今天的他穿着简单的探险服，银发高高扎起，看起来比平时更加英气逼人。

“准备好了吗？”他微笑着问，“遗迹就在母树西侧的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