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人低声惊呼,颜必谦面颊偏向一侧,火辣辣地疼,鲜红的掌印历历可见,他反应过来掐住霍娴的脖颈,“你这个贱人,信不信我弄死你!”
霍晏拳打他的脚,小小的身躯挡在二人中间,“不准伤害娴姊姊!”
“真是好热闹啊。”是平阴长公主李懿姝。
众人异口同声行礼问安,“参见平阴长公主。”
李懿姝瞥了人群中的三人,“竟敢搅乱盛会,本宫定要处置了你。”她以惩戒为由,吩咐侍卫带走霍娴、霍晏两姊妹,待行至安全的地方,侍卫松开她们。
霍娴明白长公主在为她解围,感激叩拜,“民女霍娴叩谢长公主救命之恩,今日无以为报,来日定肝脑涂地。”
“你怎么知道本宫是救你,而不是杀你?”李懿姝回头看她。
霍娴浅笑道:“因为长公主与民女同为女子!民女自知身份低微,从不敢肖像高攀京中哪位权贵公子,但我没做的旁人也不能栽赃、欺辱。”
李懿姝眸中流露出欣赏之意,她大方邀约她们在自己的雅间小坐,霍氏两姊妹双双拒绝,她也不再勉强。霍娴带妹妹找一处清净地方坐下,两人靠着彼此,默不作声。
“娴姊姊,你手疼不疼?”
“阿晏,你怕不怕?”
两人同时问出话。
霍娴委屈抹泪,“对不起,是娴姊姊冲动了,差点连累了阿晏。”事出有因实在来不及思忖,她现在想起来觉得后怕,若是没有长公主,他们定要闯下不小的祸。
霍晏摸摸娴姊姊的头发,“娴姊姊不哭,那个人是坏人,阿晏还后悔没有带红缨枪来呢,把他扎一身的窟窿眼呢!”
见娴姊姊破涕而笑,她跟着笑起来,“娴姊姊是世上最好的小娘子,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你。”
费砚仲追上来看到两姊妹抱在一块儿又哭又笑。他出身就是鲁国公府的小世子,何等尊贵,不管是什么场合必定是座上宾。今日暖炉会随太子同来的,一踏进雅间,满场的纨绔子弟皆调侃他艳福不浅,一时间让他摸不着头脑,随意打着马虎眼糊弄过去。
雅间外传来大大小小吵闹的声音,众人出雅间凑热闹,他站在阁楼栏杆前,瞬间认出霍娴。大家将她与一个小姑娘团团围住,颜必谦口不择言羞辱她,起先她佯装自己没听见作势离开,可颜必谦故意恶心人。
众人不会想到霍娴会动怒打人,不仅他们惊了,费砚仲也呆了。
同凑热闹的公子哥开口打趣小世子,“武将世家的小娘子真是烈性子啊,世子好福气哈哈哈哈哈。”
费砚仲脸色阴沉,呵斥道:“闭嘴。”
平阴长公主出手救下霍娴和那个小姑娘,众人觉得无趣正欲散去,费砚仲飞身下楼,揪住颜必谦的后襟,“别走啊~”
颜公子回头想看清是谁这么放肆,敢在气头上招惹他,迎面而来却是重重拳影,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口吐鲜血。费砚仲取下腰间的钱袋子,丢在他的的脚边,“不小心伤了你,这钱就当赔罪了,明日我会请御医登门瞧伤的。”清嗓朝他脚边吐一口唾沫。
“诸位!镇北侯府的义女霍娴是我费砚仲未过门的娘子,往后她就是我鲁国公府的世子妃——谁若是不长眼欺负了她,鲁国公府定会千百倍还回去!本世子远不在京,还望诸位多多照拂我的娘子。”费砚仲口无遮拦警告在场权贵,众人噤若寒蝉,唯有躺在地上的人疼地呻吟。
霍娴静静看着气喘吁吁的费砚仲,“民女见过小世子,不知您有何事吩咐?”
“对不起我来迟了,我那日醉酒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他扶着她,不准她向自己行礼,只见人摇摇头,唇角扯出一抹苦笑。费砚仲随性洒脱惯了,他不喜欢假意的笑容,他想她对妹妹那样朝他笑,“霍晏,你愿意信我吗?”
霍娴不解道:“什么?”
费砚仲拽过她的手,掏出一块鸳鸯游水玉佩放到她的手心,“这是我母亲给我的玉佩,今日我交给你,连着我的一颗心也交给你——霍娴,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一定让你心甘情愿嫁给我!”温热的玉佩,霍娴虚虚握在手心,她连眼前人的名字、家世都不清楚,他也什么都不了解她,却荒唐许下承诺,
她作势要还给他,“小侯爷,您不必如此的。”
费砚仲弯腰颊凑近她,“收下吧,这玉温润很衬你的,我要看你要日日佩在腰间,听见没?”见人点头后,费砚仲才咧开嘴角笑,“我叫费砚仲,家中排行老二,上头有一个兄长费奕伯,若是有人为难你,你就告诉大哥,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说罢,小心取下霍娴鬓间的珠钗,“这个就当你送我的定情信物,等我回宛州向父亲、母亲禀明心意,便八抬大轿娶你进门当夫人,好不好?”
好不好?
霍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