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脚左右划拉两下,软软的。
侧耳听听。
开口问道:“你是从床上摔到地上了吗?”医院的病床窄,病人从床上摔下去不足为奇,她看不见,于是又用脚划拉了一下。
王姣月死咬着唇,她已感到他在踢自己了,踢吧,踢死自己吧。
这日子受够了!王娇月再也不想忍了,疼得闷哼一声,因为许知予的脚正好划到了她的伤腿。
“嗯——”
呀!
“我是不是踩着你了?”又裹着被褥,许知予慢慢蹲下,壮着胆,用手摸去。
“嗯——”轻吟。
“别急。”许知予摸去。
手指却触到了一片冰凉——,是铁链!?
心下一惊,赶紧稳了稳心神,许知予别怕!
手指顺着铁链往下,触到一截纤细的脚踝。
那脚踝和铁链一样冰凉,毫无体温,皮肤粗糙,似乎布满了伤痕。
这是人?手如触电般缩了回来。
“啊!不要——”一声惊叫。
声音清脆,是个女子!
就在这时,一段陌生的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入许知予的脑海!
脑仁一阵胀痛!
“啊~”许知予一把抱头,顾不得滑落的被褥,身体后仰,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上,嘴都疼歪咧了。
“啊~,啊~”
声声叫得撕心裂肺。
王娇月被这突然的惨叫吓得坐起,跪着身,慌忙去扶许知予,“官,官人,你怎么了?”怎么碰一下自己就这般了?
“啊~,啊~”
许知予只觉得脑袋如那被吹胀了的气球,又被人用力一捏,一松,一捏又一松……,眼球都爆凸了!
死死咬牙,全身抽搐!
不多会儿,竟翻起了白眼来。
王娇月惊慌得不知所措,跪着,扶着,此刻她也看不清状况,但她能感觉许知予是真的很痛苦。
“官人,你这是怎么了?”语气满是焦急和关切。
王娇月心有不甘,但若不表现得关心,事后定少不了一顿羞辱!
所以她会尽量选择顺从,极少忤逆,即便如此,她也时常遭到毒打,收拾!
想不通,明明这人很柔弱,但打起人来,却又狠又痛。
王娇月双腿跪在稻草上,伸手扶着许知予的后背。
许知予痛苦不堪,紧握拳头,仰着头,身体无力地靠在身后娇弱人儿的身上。
“官人?”她见过杀鸡,鸡在临死前,会扑腾,抽搐,摆命,是发作了吗?
有时候她真想逃,逃离他,但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用力抵住身前抽搐的人。
许知予感觉有一段意识,强制性往她的脑袋里钻,像幻灯画面,段段画面不停在她眼前闪过……最后定格在那无尽的黑暗虚空……
是记忆!是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零零散散,许知予整个人瘫软在了王娇月怀里,额头冒着密密冷汗。
这段陌生的记忆让她许知予知道,她穿越了。
难怪刚才会觉得那般陌生诡异,这根本不是什么医院,而是原主家徒四壁的家中。
而原主也叫许知予。
只是这个许知予,有点不一样。
她是个女子,可从她出生,便被当男孩子在养,除了她娘,更是无人知晓。
八岁,她爹上山挖药,为救同伴,摔死了。
十岁,一场突发大火,不仅烧死了她娘,还熏瞎了她的双眼,半米之内视物,也只能看得个大概轮廓。
三年前,许家筹钱给她娶了个逃荒来的女子,名叫王姣月……
记忆画面让许知予浑身发冷,这是什么天崩开局?
眉头紧锁,这太离谱!
而因这种种不幸,原主性格变得孤僻怪异,暴戾,敏感,又自卑。
她对那王姣月非常不好,时常虐待。
虽她看不见,但听旁人说,这王娇月面容生得极好,身段又好,娇娇柔柔,是个美人。她既不敢暴露自己女子的身份,又总怀疑王姣月背着她在外勾搭男人,所以对姣月是非打即骂,限制她的自由,甚至把她当狗一样用铁链锁住,寒冬腊月,致使娇月左脚冻伤,落下残疾,成了一个跛脚女。
铁链,跛脚女……
这就是王娇月!?
她那名义上的妻子?
许知予又一阵头昏脑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