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婆婆自以为聪明，缩缩畏畏地瞧着地上散落的账本，亏空不在少数，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大气都不敢出。

“大小姐，我们都是不得已的，都是方婆婆指使我们这样做的。”人群中开始相互推卸责任，一呼百应

方婆婆万万没想到平时待他们不薄，如今把自己推进油锅，就算如此还心存侥幸地争执道“大小姐，你也是知道他们都是府里的老人，也不好驳了面子，都说有急用，也就出手帮了一把。”

“好一个迫不得已，好一个出手相助，平时你们的月钱可不低呀，置办田产、开设店铺、招买丫鬟、穿金戴银如今告诉我走投无路？”

应羲嗤笑一声，莫不是真把她当傻子看。

“凡穷贪丧心者，未有不速其殃。”应羲懒得再和他们多费口舌，当机立断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是没有给你留过面子，即是府里老人没有以身作则，那就言传身教，全部交由官府，该罚该还，自有定夺！”

“大小姐不要啊！我们都知错了，还请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跪着的人慌忙地磕着头，以求换来台上人的动容和宽恕

应羲无动于衷地起身，心如铁石道“新的管事已经接替了你们的差事，如若今日还未离开者，乱棍打出府外。”

方婆婆还想跑去顾夫人面前求情，可以网开一面，没想到连院门都没进去，就被凝华给逼着退了出去。

洛染心站在书房外，望着应羲亲自挑选的管事，自己跟着她挑选了好几日，都认识了差不多了。

她们正排成一列走进去交代事情，洛染心一如往常走过去通报了一声，在她的示意下招了新管事们由职务大小开始交代，而自己只是换了个地方站岗。

洛染心站在应羲的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她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并能提出最优的解决方案，自己也没想到在每一个日日夜夜下见证了她的成长。

“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相关事项熟悉后便可举一反三，不必再事无巨细地告诉我。”应羲一字一板道

新管事们听完她的差遣，便行完礼下去了，书房只剩下了高台上的两人，洛染心也趁此机会离开，却被应羲叫住。

“大小姐有事吩咐？”洛染心恪守成规道

应羲已经听了几日这样半生不熟的称呼，每每听到心里都不舒服，她走到洛染心的身前，语调低低地问道“现在不是私下吗？你为何还要这样唤我？”

“这终归是相国府，我们依旧是雇佣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没有为何。”洛染心言之凿凿，心里虽不好受，可长痛不如短痛

应羲不明白，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为什么晚上就形同陌路了，“可是我不想让你这么做，那你不应该听我的吗？”

“是的，大小姐。”洛染心表明道

“洛染心，你究竟是怎么了？是何缘故也要说明白，是因为我那日意气用事，还是别的原因总要告诉我吧。”应羲少有的失态，语气里添满了忧伤，泫然泪下想上前拉住她的手，可害怕她会抛开

洛染心愣在原地，神情瞬间就缓和下来，说不紧张是假的，她不明白就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应羲就哭的如此伤心。

“你怎么哭了？”洛染心牵着她的手，把她抱在怀里，慌不择乱都替她擦拭眼泪，“都是我不对，惹你伤心了。”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疏远我？”应羲用力攥着自己的手，保持着方才的腔调，可眼眸里泛着红却有不甘

“就因为这个你便哭成泪人？”洛染心不解道

应羲没有吭声，只想听到答案。

“我就是感觉我们虽在一起心有灵犀，但身处阶级不同，待人接物都不能太过散漫而越界，我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万事万物都不能有半点差错，我对你关键时刻即无护救之力，也没聪明才智助你一臂，做好本职就可以了。”

洛染心语重心长地论述道，低头目光留恋着她的脸颊，想着说清楚就好了，觉察到怀里的人有所好转，便紧了紧怀抱温声道“是我思虑不周，没有告诉你。”

“不是，我才是那个自私的人，没有考虑过你的想法。”应羲反思时嗓音温柔，轻轻回抱住洛染心

“这哪能是你的错？这府上几百号人难道你都要揣度她们的心思吗？那可真真是累人。”

“可你与她们并非一样。”

“此话怎讲？”

“总之你在我心与众不同，没有理由。”

应羲的语气带着点强硬，惹得洛染心笑出了声

“你不必再想这么多，不论如何，我都会护你周全。”

“好！”

两人的关系也不再拘谨，应羲退出了怀抱，准备回春芳歇，没承想洛染心却拦住了去路。

“我还有事没问呢？”洛染心转个身，面对着她

“何事？”应羲答道

洛染心忍住唇角勾勒出来的笑意，眨巴着眼睛疑惑道“那日你又为何生闷气？”

“不过是因小事而已，不足挂齿。”应羲回忆当时的情景，佯装若无其事，视线转向了别处

“哦～气多伤身呀大小姐。”

“嗯？”

“应羲…”

“不用你瞎操心，倒是洛姑娘各路好友果真都是一视同仁。”

洛染心不假思索地“啊”了一声，随后又补了局“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