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那边呢，你想走回去吗？”洛染心不明所以地跟在她身后，振振有词道

应羲不知道自己为何而生气，停下脚步转身朝马车的方向走去，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

洛染心紧随其后，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既然她不愿意说出口，那自己也不必再多问，反正自己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做多错多。”

于是一人闭目养神，一人眺望窗外，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静。

应羲偷偷睁开眼，目光下意识地瞥向洛染心的脸庞，见她没有说话的举动，赌气地继续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洛染心知道她在看自己，并不想予以回应，恰好马车也停了下来，率先一步出去，等着应羲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相府，应羲被护送到了春芳歇，洛染心盯着她走远的背影，心里也不是滋味，只是不明白以前的应羲情绪稳定，从来都是落落大方，如今却是阴晴不定。

“坠月！颂姑！看我给你们带好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刚才的情绪霎时消失无踪，洛染心提着东西走进房间，分享的喜悦冲淡了闷闷不乐

坠月看她提着大包小包，速速走上前，“怎么买了这么多？”

“哎呀，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多买一点也是正常的，我上个月攒了不少的银两，还有…”洛染心一开始还兴致勃勃，说到后面就戛然而止了

坠月追问道“还有什么？”

“还有应羲赏了不少银两。”洛染语调平平道

”大小姐每次出手都很阔绰，你呀在她身边伺候，可是得了福气。”颂姑从梳转台边上走过来，赞许道

“是啊，她人确实是极好的，可谓是天上有地上无。”洛染心听到颂姑说应羲的好话，忍不住又添上几句

坠月看她矛盾的神情，不用问都知道两人闹了矛盾，她无权干涉，便放下心来吃着手里的桂花酥。

洛染心反应过来，又转移话题道“今天准备回来的时候，我竟然遇见了拾芩和她姐姐，还寒暄了几句，只是恰好时辰又不早了。”

“那她们有说什么吗？”坠月不再如头次那般紧张，而是轻飘飘地询问道

“她们也没说什么，只是不知为何我们只见过几面，却有种认识许久的错觉，而且临走时还让我注意安全，让我小心应羲。”洛染心一五一十地诉说道

“小心大小姐是为何？颂姑听着她的事迹，敏捷地问道

洛染心摇摇头，“兴许是我会错了意，可能她们听说过应羲的头衔，让我小心些，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那倒是可能毕竟大小姐身躯金贵，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十个脑袋都不够赔的，知不知道。”颂姑并没有夸大其词，说的极其认真

洛染心听后，感觉身上毛骨悚然的，反过来想想颂姑的话也并没有错，只是自己时而因为和应羲的距离而忽略了她的身份，脑海里回荡起那句“你们不是一路人”，仿佛又有了深刻意识。

“她们或许说的也并没有错，染心你是该多加小心些，你觉得她们熟悉兴许是因为你前世见过她们？”坠月说到后面声音变得故弄玄虚，像是故意打趣，只为了消减她的顾虑

“前世有缘，今生再见。”颂姑总结道“说不定是上天注定让你们相遇，所以熟悉，这又何必烦忧呢。”

洛染心耳边传来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话，心里似乎也有了认同感，本就是小事确实没什么好多想的，盘算道“那我可得早点把那碗欠着的小面给请回去，不然可真就错失良缘了。”

坠月看她上了钩，自然也不再多说，把东西放在柜子里，嘱咐道“现在可真就时候不早了，累了一天，你快去洗漱休息吧。”

“好。”洛染心痛快地应下，只是心里不得劲，老是能想起应羲的一颦一笑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结果自己还当真梦见了应羲，不过当洛染心醒来时，梦却只剩下支离破碎的记忆，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真的见到那传说中的圣莲神女了吗？”

洛染心努力想记起来，可惜都以失败告终，她只好勤勤恳恳地去往书房当差，免不得和应羲抬头不见低头见。

书房内一如既往的没动静，洛染心收拾好卫生，又给应羲研好了墨，站在门外，只等着她来。

应羲从春芳歇出来，见她端庄地站在门外，脸上没有以往的笑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双手放在面前，规规矩矩地替自己推开门。

“你……”应羲忍不住开口道

“大小姐，有事吩咐？”洛染心知道要和她保持距离，语气自然也就疏远了些

应羲落寞地走到书桌前，淡淡道“没事…”

两人隔着遥远的距离，一个在桌后坐着，一个在台下站着，洛染心慢慢转移着视角无聊得开始数这书架上的书籍。

应羲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对自己如此冷淡，难道是因为昨晚的事情？觉得自己脾气大难伺候？

不断的疑问压抑着自己，账本是一点也看不进去，可她又该从何说起，如果坦然相告，那她会不会真有这些想法，从而远离自己。

洛染心哪里知道她有这么多苦思乱想，只盼望着能早点离开书房，腿都站麻了，开始盲猜今晚的晚饭又有哪些菜品。

“你要不坐会儿吧。”应羲连一个眼神都没递给洛染心，平常道

洛染心锤了锤膝盖，道了声谢，坐在了身边的椅子上，目光偶尔偷瞄着高台上的人，一时无话，可好又不经意看向窗外。

彼此的距离不算太远，一抬眼便能望见彼此的容貌，不过心有隔阂，望而却步。

凝华早就察觉两人气愤不同以往，这正好是自己预想的结果，让一切回到原点才是结局，不过她想这样的状况绝对持续不了多久。

翌日的辰时，应羲召集了府上所有的管事，俨乎其然地端坐在审问厅上，目光如一把锋芒的利刃，一言不发地审视着台下的一大群人。

“这相府养你们还真是大材小用了，投机取巧无孔不入的不在少数，裙带关系更是肆无忌惮，上次一个可榴打出府看来还是轻了，相国体恤民情外职，夫人身体抱恙在身，就当这府里没人了是吗？”

管家们跪在地上，心惊胆战地不敢抬头应声，原以为这大小姐只是个玻璃棒槌，没想到手段高明，眼里容不得沙。

“怎么？颐指气使的婆婆管事如今倒是成了像是嘴上贴了封条？这账上的亏空和抽成，押扣底下人的月钱，不算不知道，原来都进了你们的口袋，真当这偌大的相府无人可管？”